皇帝锐利的视线划过盛南音看似柔弱的面容。
深知皇帝是个谨慎多疑的人,盛南音眼泪潸然而落,不仅没有因为皇帝的视线有丝毫动容,反而越发让人怜惜。
这副模样给刚才的话增加了几分可信度。
皇帝冷硬的面色逐渐松缓下去。
“此事,容朕在想想!”
“臣女多谢皇上。”
盛南音朝着皇帝磕了个头,用白净的帕子擦了擦眼角垂落的泪珠,“臣女如今连累了六皇子与二皇子,心中甚为愧疚,求皇上连同臣女一同责罚!”
“你这丫头是在逼朕?”皇帝眯起了双眸。
“臣女不敢。”盛南音看似不安地连忙摇了摇头,就连视线也不敢正面迎上皇帝。
如果是被皇帝看中了她眼底的冷意,只怕方才所有的伪装就全都会功亏一篑。
视线落在盛南音身上久久未散,皇帝半眯着双眸,那与沈煜极其相同的脸上冷意遍布。
强撑着身子,盛南音没有丝毫动摇。
良久过后,皇帝忽然轻叹一声。
“罢了,念在他们是初犯而又是因你的缘故,朕此番便放过他们!”
“但,朕作为皇帝乃金口玉言,既然已经出口,要责罚他俩,自然也不能在此时便轻易将他们放了,你回去等着便是,几天后,朕便会下令将他们放出。”
方才的强撑总算没有白费。
盛南音心底松了一口气,朝着皇上露出了柔弱的笑意。
“多谢皇上!”
“出去吧。”皇帝挥了挥宽袖,收回了那满含毒刺的锐利视线。
“是。”
盛南音应声退了下去。
此番风波总归是有惊无险。
但……沈明恩在这其中,却是最为关键的一环!
盛南音暗自捏紧宽袖之中藏着的帕子。
那帕子上仿佛还沾了盛南音的泪珠。
如画随着盛南音一同踏上了马车。
见盛南音的思绪总算收回,如画才隐晦的撂下马车的帘子,对着盛南音双眼发亮道,
“小姐,您方才落泪那一幕,简直是美人垂泪让人怜惜不已!”
美人垂泪么?
盛南音唇边划过一抹冷笑。
皇帝这个人谨慎多疑,又有君王的独裁和专控,所以,她平日可以表现的不卑不亢,但今日却绝对不行。
在皇帝的气头上表现的不卑不亢,便相当于是挑战皇帝的威严。
此时示弱才是最好的方法。
从嘴中吐出一口浊气,盛南音轻点如画的鼻尖。
“你这丫头倒是个能胡说八道的,今日瞧着你谨慎了许多。”
“那自然得小心啊。”如画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揪紧了盛南音的宽袖,“小姐与奴婢说过,这皇宫就是个吃人的地方,而皇上就是那吃人的头领,奴婢怎能不怕?”
“会怕是好事。”挣脱如画的指尖,盛南音叮嘱道,“这几日皇上便会将二皇子与六皇子放出来。”
“你且将拜帖放好,到时候六皇子出来后,你便将那拜帖送入府中,可否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