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真正遇上了危急时刻,便会将那所谓的喜爱之人推到危难前面。
真是足够悲哀的帝王。
心底升腾上来的悲哀让沈煜身上的凉意溅起。
“父皇,也许在您的眼中,所有的事情全都比不上这最高的位置。”
“但在我的眼中,这江山若是比起我最中意之人,倒也算不上什么。”
屏风内的皇帝闻言,顿时震怒出声,“你说什么?!”
沈煜声音未变,“儿臣只中意一人,这辈子也唯此一人。”
“父皇的想法儿臣并不赞同,父皇还是好生将养吧,儿臣先行退下。”
语毕,沈煜转身离开了皇帝的寝宫。
一片死寂之中,大太监站于门外,身子忍不住轻轻一颤。
黑沉沉的云似乎都快要压到皇宫之上。
天……似乎要变了。
……
又过了两日。
皇帝的毒一日比一日更加深。
盛南音的药已经无法再为皇帝吊着命。
无法寻到真正的解药,也做不出对应的毒药,即便是神医药谷子也无法。
这一日,药谷子再次离开皇宫。
他要前去云游寻找解药。
但盛南音却是跪于皇帝的寝宫之内,声音沉重。
“皇上……您的毒如今已经深入心脉……”
“咳咳……”屏风内传来了皇帝的咳嗽声。
“已经无法了吗?”他声音透着一股淡淡的死气,却让盛南音的心无比沉重。
“是。”盛南音无力的点了点头。
良久后,皇帝才再次出言,“朕还有几日的时间?”
盛南音闭了闭眼。
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明知自己要死去,但却毫无办法。
等死的感觉,可是比陡然离去更让人忐忑。
她斟酌了片刻,随后才低声道,“最多不过三日。”
“知道了。”皇帝深深的叹了一声。
“你且出去就是。”
“是。”盛南音转身退出了皇帝的寝宫。
而此时位于门外的众多嫔妃齐齐朝着盛南音投去了不满的视线。
盛南音知道,这些嫔妃似乎将她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即便她身上有与沈煜的婚约,但在这些充满敌意的嫔妃眼里,她依旧是无法根除的存在。
没有再理会这些嫔妃的眼神,盛南音迈着碎步快速离开。
第二日。
皇帝撑着病体上了朝。
但如今的他,瘦的就像仅有皮在包着骨架一般,看起来像极了骷髅。
隔着匆促设置的屏风,皇帝声音低沉,又带着一股沙哑的死气。
他明黄的袖子一挥,“宣旨。”
“是。”站于皇帝身旁的大太监连忙应了一声。
他将明黄的圣旨摊开,间隙的声音在整个朝堂之上回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吾儿为长,天意所属,数年于朕膝下成长,亦有统领天下之姿,今,立为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