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谁呢?
云厘啧了一声,脸上的笑容不变,声音柔和,仿佛带着怜惜:“我当然能理解了。”
她顿了顿,见云雀脸上浮现出得意,才笑了笑,不紧不慢地继续:“苍蝇围着……唉,你从小喜欢捡些我不要的东西,这个——也捡去就是。”
一句话骂了两个人,云雀几乎挂不住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咬紧牙关,再抬头,梨花带雨地望向陆衍之。
陆衍之脸色也十分难堪,皱着眉,厌恶地开口:“云大小姐说话也太难听了,不知是哪儿来的家教。”
云厘以前也这么盛气凌人过么?他心中不知为何生出几分莫名的不妙来。
“对什么人,说什么话。”云厘瞥他一眼,厌恶地蹙眉,嗤笑,“至于家教,呵,陆公子也有脸提这两个字。”
婚约在身,与未婚妻的庶妹纠缠不清,甚至留了孽种,又背信弃义换婚。
这事传出去,别说陆衍之,就是整个陆家,也要吃上一壶。
她掩住眼里的冷色,直视陆衍之,语带嘲弄:“麒麟子?哈,笑话。”
“你!”陆衍之被她说得有些心虚,又立即冷下脸,倒打一耙,“不管如何,换婚一事,乃是你云家所为,你口出狂言,就是侮辱我,侮辱陆家。”
当着云雀的面,就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果然是……披着人皮的畜牲。
云厘懒懒抬眼,望着他尽力装出的愤怒,半晌,扯了扯唇角,笑了一声:“那怎么办?你要像个三岁小孩似的回去找爹么?”
还是陆家能打压她外祖钟家,那她倒要高看一眼了。
至于云国忠……谁在乎?
她没加把火就是孝道了。
不远处,一个玄衣身影捂着嘴,一双桃花眼笑得泪都出来了。
他只是经过听到了几句,便发觉他的小兔子,长大了,竟然这样牙尖嘴利。
卫玄澈心里涌起一股微妙的自豪,心情畅快,正准备继续往前,就听得一阵水声。
他眼神一厉,顾不上别的,快步冲出。
云厘听着耳边云雀惊恐的尖叫,勾了勾唇,闭上眼,整个人向水中沉去,把这场戏做得真实些。
哗。
破水声动,她猛地睁眼,怔怔地望见卫玄澈飞快朝她游来,那张脸上满是担忧。
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了一个小小的影子,也是这般,如箭冲到她的身边。
于是在黑暗之中,她落入一个炙热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