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川舟坐直身体,用了几秒的时间依旧没能将那种怅然的感觉甩脱出去。扫码付款,提示跳出后发现这次的价格比以往的要贵上十几块。不过精神实在困顿,懒得跟他计较。一脚已经迈下车,等看清外面的街区,又收了回来,曲指敲敲车窗,语气中冷意森然,警告道:“这是哪里?你把我带这里来干什么?胆子很大啊,你还记得你是在哪里载我上车的吗?”
周拓行最后的信息就是临江春堤园,她当时迷迷瞪瞪可能就说了这个。
“……没什么事,我出来吃个早饭。”周拓行观察她的脸色,皱眉道,“你昨晚是不是没休息?”
周拓行浅浅的眸光看着她,手指收紧,又重复了一遍:“去我家。”
两人凑过来查看,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两排字:
“学医救不了中国人。”
何川舟不为所动,冷漠地道:“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冷静一下。”
周拓行站在阳台上,穿着何旭的同款汗衫,脸侧还顶着没拆线的伤,意气风发又口气张狂地道:“我想好了,以后我要做一个光荣的人民警察!”
周拓行说:“去我家吧。”
何川舟提笔狂洒,写完后高冷地拍在桌子上。
想到这里,何川舟犹如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骤然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等站在周拓行的小区门口,何川舟终于回过神来,自嘲地笑了一声。
她揉揉额头,退到路边,在联系周拓行跟回家之间犹豫片刻,重新拿出手机约车。
“公务员的工资也不低啊,而且很稳定!舟舟,爸爸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
下什么车?直接转道回去不就行了?
“嗯?”何川舟的大脑已然混沌,记不清自己当时说的是哪个地址。
她闭上眼睛,试图压下从心口泛起的黯然,然而诸多画面就跟电脑故障时的弹窗一样扰人心绪,无法关闭。正好叫的出租车到了。
何旭在一旁捧场鼓掌。
何川舟看着这幅吵嚷的画面笑了出来,可惜这种愉悦没持续多久,司机扯着粗犷的声音,将她从梦中叫醒,说:“到了,同志。”
何川舟“嗯”了声,也没说自己是走错路,用手指捋了把头发,精疲力竭地道:“我在等车。”
这一幕的色调是金黄色的,空气里飘荡着春夏季的花香。
这把何旭跟周拓行气得够呛,两人整齐一致地对着她严肃指责:
何川舟拉开后门坐进去,听司机问目的地,下意识说了个地址。等车辆起步,沉重的眼皮已迫不及待地阖上,靠在后座很快陷入半睡半醒的状态。
“从警养不活一个家。”
她困得有些反应迟钝了,摸摸身上口袋,没找到自己的烟盒,烦躁叹了口气。四面环视寻找店铺,想买一杯咖啡,刚一转身,发现周拓行穿着件灰色针织衫正从小区大门走出来。
“这世上那么多警察怎么就养不活一个家了?”
“你干什么?”周拓行不满道,“你笑什么?”
“你怎么这样啊!”
何川舟哭笑不得,一挥手,问:“你有事要出去吗?”
这个点正好是上下班高峰期,何川舟等了几分钟,都没等到系统派车。
她还给加了个横批:“趁早转行。”
何川舟无奈干笑,说了声“不好意思”,赶紧走下车去。
她说着将手伸进口袋,已经摸到证件坚硬的边角,就见司机猛然回头,表情无辜喊道:“姑娘!你不能这样碰瓷啊!不是你说来这里的吗?A市东区的临江春堤园,你是这么说的啊!”
司机在对面反复叫着:“喂?”
她的潜意识中闪过许多刘光昱跟袁灵芸的画面。有些是现实的景象,有些是根据他们的口述幻想出的场景。理智跟想象在拉锯中构造出各种光怪陆离的世界,到后来这些无关人等都不见了,只剩下是一个温馨地照着日光的房间。
何川舟接起,正要往外走,手臂就被周拓行抓住了。
“就是啊!爸爸也没阻止你去追求CFO的梦想啊!”
周拓行也愣住了,迅速低头扫一眼手机屏幕,确认何川舟还没回复他,一时间表情在惊跟喜之间交加,最后平静问出口:“来这么快?不挑挑日子吗?”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原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约车成功了,司机打电话来确认。
打上照面,何川舟身形顿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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