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川舟想也不想便拒绝:“现……你现有什么证据?冯局耳提面命让我谨慎。今天已经惹恼孙益姚了,一个投诉跑不掉。要去你去。”
徐钰目瞪口呆,愣了下后拍桌而起:“她什么时候那么大方了!她对着我们连个屁都不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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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益姚瞠目结舌,彻底接不了话,手里泡了一半的奶粉也没了下一步的动作,只想泼到这厚颜无耻的人脸上去。
邵知新别无办法,只能用最笨的方式,顺着通讯记录一个个号码回拨过去,要么是空号,要么是中介。没找到当时约她出去的人。
这个结果跟朱淑君的死亡时间完美符合,没有意外的话,幕后真相也跟何川舟推测的相同。
节奏已经被打乱,询问很难重新开展。而且何川舟已经得到意料外的巨大收获,不认为孙益姚目前的状态能再吐露什么。再多说可能会露馅。
徐钰举起手,抢答道:“首先我认为,A市不可能。城市里抛尸的风险太大,三年多都没被发现,说明抛尸点是个很偏僻的地方。其次,应该不会离A市太远。完全陌生的地方她也不敢随意安排吧?”
何川舟沉吟片刻,用手指划出一道红线,说:“沿着这条路开一趟,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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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楼,黄哥还沉浸在刚才的一幕中,越回味越觉得有趣,调侃道:“她怎么想的?挑拨我们。我第一次见到嫌疑人有那么大胆的想法,连小新都比不上啊!这小脑瓜子拍得太惊艳了。”
这没什么稀奇的,他收入那么低,他也想买房。
邵知新同样愤愤不平,将手里的通讯录狠狠一砸:“就是!”
两地相隔不到一百公里,孙益姚硬生生徘徊了将近四个小时,可见她当时的踯躅。
时间分别是12月4号的晚上8点20分,以及12月5号的凌晨0点13分。
得出的唯一结论是,朱淑君当初想买房,联系的大部分是房产中介。
何川舟说:“可能是因为你看起来比较笨吧。”
可能是心情恍惚,她在24小时内连续留下了两次违章记录。一个是在A市城区里,闯了一个红灯。一个是在城外的高速路上,违规压线。
“我嘴角都气得燎泡了,你还让我给你泡咖啡!”徐钰刚坐下,又认命地站起来,说,“知道了,给你泡杯养生枸杞。”
“孙益姚帮忙抛尸是要用到车,可用的不一定是自己的车,如果是凶手的车,这个要找就比较麻烦了。”
二人回到分局时,邵知新正对着一桌的资料无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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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淑君的手机记录已经查过了,连同微信跟□□的聊天记录也申请翻了一遍。
孙益姚黑着脸说了句:“我没有要写。”
徐钰听着莫名觉得有些猥琐,扯扯嘴角,说:“不……这个就不用了吧?”
青年高兴得有点失态,连叫了几声“何队”,才表示有重大发现。
“她出城就是为了抛尸吧?一直想不好抛尸地点,犹豫再三决定出去。”徐钰问,“可是咱们A市山多,她要是随便往哪个犄角旮旯里一丢,这要怎么找?”
“啊?”徐钰被一堆文件搞得焦头烂额,闻言顶着蓬乱的头发扬起脸,惊道,“你们怎么知道的?查到什么关键证据了吗?”
黄哥无可奈何地唏嘘:“我认啊,毕竟我是走后门进来的。你不知道,当年我可是风度翩翩,局里都不放心派我出去走访,怕我有危险。”
孙益姚没接,何川舟放在桌上就出去了。
她从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撕了一页纸,写上自己的号码,递给孙益姚,说:“如果回心转意,可以联系我。南区分局,欢迎你。”
徐钰见两人并排走进来,而黄哥的面庞隐隐发亮,是一种被春风照拂过的喜悦,精神一震,问道:“何队,黄哥,孙益姚那边问出什么了吗?”
黄哥咋舌,煞有其事地道:“你这么说我就不同意了,我觉得主要还是你的问题。最近谈恋爱了气场不够,压制不住她。所以不要再修身养性了,下次见到她,让她见识一下什么叫如狼似虎。”
何川舟在地图上选中两个地点,缩小后查看距离。
“我不去。”黄哥抗拒摇头,纵然比较油滑,也不想平白凑上去挨骂,毕竟凑完左脸再凑右脸也是需要承受伤害的,他挠挠眉毛,换了口风,说,“我觉得现在查动机其实不重要,找到证据再去问,直接就不攻自破了对吧。不如想想孙益姚抛尸的话,会选择怎么地方。我们要做好大范围搜查的准备。”
对于这起没有头绪的失踪案,众人第一次抓住案件的主动权,振奋不已。徐钰大喜过望,合手拍了下掌,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
何川舟拉开车门,失笑道:“看来她的挑拨还是很有效果的。”
“哈哈,你们肯定想不到!”他声音高得变调,“她被拍到了!”
“朱淑君死了之后,尸体是孙益姚帮忙处理的。”何川舟早上说了半天没喝过一口水,声音干哑,言简意赅地道,“抛尸应该要有车。你们查一查,孙益姚名下有什么驾驶记录吗?”
徐钰殷勤地泡了杯咖啡,颠颠地端过来,换下了何川舟手里的杯子,示意她慢慢享用。
从这之后,没有任何记录。那辆红色车辆应该是被弃置了。
果然是没有经验,孙益姚用的是自己的车。
他说完自己补充了句:“我觉得反而跟利益没有太大的关系。你今天也看见他们家了,家具都不怎么昂贵。她穿的衣服,小孩的玩具,也不是什么名牌,最高的资产就是那套房子了。问题是当初那套房子凭她自己的收入,勉勉强强也是买得起的。所以她没有因此一夜暴富啊。这就很奇怪了。”
交警队那边的熟人多,查询记录的速度快。
“没必要的其实,就我们俩这塑料关系。”黄哥用手比划了下,心情愉悦玩笑也开得没有边际,“下次不用她挑唆,我们当面给她碎一个。吓死她。”
一同事积极响应,腿脚麻利地跑交警队调记录去了。黄哥坐在空调前,提着胸前的短袖,骂了声鬼天气,就着之前的话题往下讨论:
何川舟端起桌上剩下的半杯水,淡定地道:“她自己说的。”
黄哥思忖着问:“能不能以现有的证据,申请调查一下孙益姚的财产跟通讯记录?说不定她还有什么别的资产,或者偷偷跟凶手联系了,咱们不知道呢。”
她说得轻描淡写,对办公室里的人不亚于一次轰然的雷击。
黄哥冲着徐钰瞪眼喊道:“闺女儿,你不能区别对待啊!今天是我们两个一起去问的话,怎么你何姐有爱的咖啡,我就没有?我身上出的汗比她多!”
徐钰听着他们叙述,耸耸肩搭了一句:“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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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A市社交范围很窄,除了客人跟同事,几乎没有别的朋友。至于客人,也鲜少用这种不安全的方式联络。
黄哥这才满意点头,慵懒地坐着,任由冷风从脸上抚过,一本正经地说:“我想不通的一点是,孙益姚没有杀人,为什么要帮忙抛尸呢?她不知道这会惹祸上身吗?这是很严重的问题啊。是对方能量太大她拒绝不了,还是她有什么把柄落在对方手上?”
黄哥在那儿的一通鬼扯,何川舟显然是听见了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晃荡过来,斜靠在墙边,狭促地笑道:“他是正儿八经的警校毕业,不用浪费力气写举报信了,他逗你玩儿呢。”
黄哥神神在在地道:“只要你轻轻敲醒她的心灵,世界自然就会为你敞开。这需要技巧,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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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川舟被冯局叫去汇报了下目前案件的进展,回到办公室听他们讨论抛尸地点的可能范围,还没讨出个所以然来,前去查询的同事那边就来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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