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满洲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哽咽道,“王爷,都怪老臣糊涂,是老臣误了大事了,谁也没有想到,那东龙国掳了人,逃跑的方向,一路竟然埋伏了许多精兵,饶是沈将军英勇无敌,也难敌那么多人联手攻击,因此受了轻伤。”
丞鸿瑾皱眉道,“若只是这般,应该对大军造不成损失,可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沈从军红着眼,咬牙道,“是末将无能,又没有慧眼,因此才将这事当成一个小意外,想着已经追上了那些人,就此罢休岂不是太可惜了,再加上冬水城城主的女儿尚未出嫁,被敌军掳走,往后名声只怕也要毁了,一时糊涂,就点燃了信号弹,军中有规矩,若是信号弹一亮,大军要立即整顿出发,前去增援,末将只想着,正好借这个机会将东龙国那两个城池夺下来,却没有想到,那沿途竟不只是埋伏了对付末将的人,而是专门为末将召去的大军准备了死路!”
他声音艰涩,仿佛石子在砂纸上划过,接着道,“王爷,末将无能,十万兵马,如今只剩不到五万。”
折损了整整一半的兵马!
容熙站在丞鸿瑾的背后,听到这个数字,瞳孔猛然一缩!
东龙国和北齐国勾结在一起,两国至少有十五万兵马,原本大康的十万兵马便是以弱对强,全凭了雷满洲的战场经验和沈从军的带兵诡谲而占据上风,如今大康只剩下不到敌人三成的兵力,便是他们二人再怎么厉害,只怕也是无能为力了。
而雷满洲和沈从军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两人脸上都露出绝望之色,道,“雍王,这次的事因我们二人而起,是我们二人中了贼人的奸计,还请雍王责罚!”
责罚他们,他们心里也能好过一点,这些日子,他们没有一天不在煎熬,可是作为军中的领袖,即便是再煎熬,也要强自撑下去。
两个人都已经熬的面色憔悴不堪。
丞鸿瑾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沉默了片刻,才道,“你们中计,原是好心,却被利用,虽有情可原,但是军中大事,却这般儿戏,导致折兵损将,这个账,待到回朝之后,我再同你们清算,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扭转局面,不然大康就会被北齐和东龙吊着鼻子打。”
雷太傅叹了口气,哀声叹道,“王爷说的这些,我二人又何尝不懂?只是在那场浩劫之后,我们几次盘算,想要扭转局面,可是东龙那边却好像都提前得到了消息一般,总是有所防范,我二人这才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幸好雍王来了,不然我们两个人恐怕真要以死谢罪了。”
沈从军看了丞鸿瑾一眼,咬牙道,“王爷,心中可有好计策?”
他问的直白,且不敬。不是他心中不服丞鸿瑾,而是想要破局的心思太过热切,他想要尽快挽回先前的损失,想要弥补自己一时糊涂犯下的错。
丞鸿瑾问道,“那冬水城城主,如今在哪里?”
沈从军回道,“冬水城城主因为女儿被掳走而悲痛欲绝,如今正在冬水城的城主府里养身体,末将曾经见过他一面,看起来应该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丞鸿瑾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话,只道,“让冬水城城主来见我。”
沈从军愣了一下,“王爷是怀疑他……”
随即他摇摇头,道,“不可能的,纵然人会伪装作假,可是冬水城城主失去女儿时的撕心裂肺,失去女儿后的悲痛欲绝,绝不是假的,末将亲眼所见,王爷可以放心。”
丞鸿瑾瞥了他一眼,声音压重了三分,“本王说,让冬水城城主来见我,听明白了吗?”
沈从军被他看了这一眼,顿时后背一凉,再也不敢说别的,连忙点头道,“末将这就去将人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