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去忙吧。”想罢,徐君如让刘嬷嬷出去了。
刘嬷嬷从永乐宫里出来往御膳房的方向,中途遇到了之前两个被带走的宫女,两个宫女见到她都很高兴,其中一个叫雀儿的讨好的替刘嬷嬷拿了手上的东西,“嬷嬷,娘娘留了您好久呢。”
一旁的小兰补充道,“一定是娘娘看中嬷嬷。”
雀儿点点头,“嬷嬷是宫里的老人,娘娘怎么可能不重用,我们都去御膳房拎了两个月的食盒了,嬷嬷,往后这差事总不是咱们做了吧?”
刘嬷嬷拍了一下雀儿的头,“胡说八道,娘娘她自有打算,轮得到你们想,雀儿,赶紧把东西送去御膳房,小兰跟我来。”
那雀儿还不乐意呢,刘嬷嬷瞪了她一眼,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御膳房走去,刘嬷嬷回头看小兰,“雀儿胡说你别跟着一块瞎胡闹,出了事谁都保不了你们,御膳房的小翠以前和你住一屋的,你们这么熟,沁嫔那有什么消息,你自己机灵点。”
做宫女能跟在刘嬷嬷身边的,怎么都不是笨的,小兰忙点着头,跟在她身后…
到了晚上,春华回来了。
“小姐,沁嫔昨日一早身子不适,见了红,以为是月事,就按往常的点了药膳,昨日深夜沁嫔腹痛难忍,本来要请太医但被沁嫔回绝了,今日一早娘娘身子好了一些,不料下午腹痛加剧,请了太医,说沁嫔是小产了。”
屋子里到底太医如何诊断说了什么她也不清楚,只从沁嫔的丫鬟那里打听到了一些。
“看来昨日就已经有小产的征兆。”从见红到腹痛整整过去了大半天,早点知晓的话也许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以前听师傅说起过,他老人家
听着春华的分析,徐君如微叹了口气,“皇上可在那里?”
…
沁嫔正在内屋休息,隔壁的偏房内,丞奕赫沉着脸站在那并不说话,一旁的容采馨和一个嬷嬷低声吩咐着,一会那嬷嬷离开了。
又过了一小会,那嬷嬷带着太医进来,屋子里其余侍奉的人退了出去,那太医向丞奕赫行礼,“见过皇上,容大小姐。”
“王太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忽然小产。
“恕臣直言,皇上,娘娘应当不是第一回小产了。”王太医此话一出,丞奕赫的脸色就变了,沁嫔未曾发现有孕,过去怎么会小产。
“娘娘脉象显虚,似有淤积,根据娘娘这几年就诊情况,这宫寒是去年才开始的,去年八月娘娘也有过一回月事延迟,并无孕相的情况,臣问过娘娘,在这之前,去年五月的时候娘娘的月事曾迟了三日,伴随腹痛虚汗,但不慎严重,臣斗胆猜测,五月的时候娘娘不是来月事,而是小产了。”
良久,丞奕赫沉声道,“那之后为什么没有诊出来!”
王太医后背一阵热,额头开始冒汗,“后来娘娘请太医前来诊看时都是在月事之中,脉象本就虚弱,臣等也只能看出娘娘体虚,不能知晓娘娘之前小产的事。”
若不是这一次严重了,请来了太医,恐怕仍旧不知道。
“王太医,如今情况如何,可有的治?”容采馨接了话问太医。
“这一回沁娘娘小产,臣已经开了药方,等宫内恶露尽清,再开补方,调养之下,娘娘的身子便可恢复。”这样的事王太医也遇见的少,宫中但凡有妃子月事来迟都会及时上报,就算是遇到小产,也不会拖延这么久都不清楚的。
丞奕赫听能够恢复,放心了不少,“王太医,这需要调养多少日子。”
“短则两年。”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又沉闷了几分,短则两年,长则呢,太医都不敢保证。
“小产的原因是什么。”
“回皇上,去年小产的原因,如今恐怕是查不出来了。”王太医就是怕死也得照实说,如今沁娘娘身子是已经受损了,什么时候能养好他也不敢保证,一年前的事,说的难听些,就算是被下毒的,如今也难查证。
丞奕赫没再问什么,挥了挥手,嬷嬷带着王太医离开了偏房。
容采馨看着皇上,神情有些难过,“皇上,这都是臣妾的错,若臣妾能早一点请了太医前来诊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这都是臣妾的疏忽。”说着容采馨直接跪了下来。
良久,丞奕赫低头看她,“你是有错。”
容采馨身子微颤了一下,心被狠狠的提了起来,“臣妾有罪,是臣妾害了沁妹妹。”
“沁嫔性子烈,你明知她如此,就不该顺了她。”丞奕赫的语气有些严厉
良久,丞奕赫把她扶了起来,神情虽没松动,语气却缓和了一些,“你也不必过多的责备自己。”
容采馨听他这么安慰,瞬间眼底就湿润了,颤声喊,“皇上。”
丞奕赫拍了拍她的肩,“我去看看她,你回去吧。”…
丞奕赫走进内室,屋子里散着一股药味,沁嫔并没有睡去,而是躺在那,望着床顶发呆。
见到他进来,沁嫔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笑,“皇上,请恕臣妾不能起来给您请安了。”丞奕赫在床沿坐下,抚了下她的脸,“少说话。”
沁嫔还是忍不住落泪了,谁能知道她有多期待怀有身子,可一次一次的失望让她不敢再让这件事成为一个笑柄。
丞奕赫轻轻的擦去她眼角落下的眼泪,“先养好身子,还会有的。”
沁嫔又笑了,眼中还挂着泪珠子,“到时候皇上就不会来臣妾这里了,宫里这么多新人,以后还会多,皇上会嫌弃臣妾年老色衰。”
沁嫔的口气里一丝委屈,一丝撒娇,丞奕赫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这是挤兑自己还是挤兑我。”
温热的感觉传递到她手心,沁嫔的眼底多了一抹眷恋,眼前的这么男人似乎是对自己从未有过的温柔,她贪恋这样的感觉,心里只想要更多。
于是她微侧了侧头,右脸贴在了丞奕赫抚摸她的那只手,泪水从眼角滑落到他手上,烫人。
“皇上,臣妾服侍您四年了。”半响,沁嫔喃喃的说着,“臣妾一直想给您生一个孩子,只是臣妾的肚子不争气。”
伴随着她的话,丞奕赫那被她贴着的手湿润了,沁嫔沉浸在这求而不得的悲伤中,哽咽着难以平复。
丞奕赫眼底闪过一抹动容,他不是寡情的人,沁嫔服侍自己也有这些年了,他还是挺喜欢她直来直往的性子,不矫揉造作。如今见她伤心成这样,丞奕赫还是心疼的。
“现在养好身体要紧,这些东西不要去想了。”丞奕赫靠坐到了她旁边,沁嫔自然的倚到了他怀里,“皇上,今晚能不能留在这里陪着臣妾。”
丞奕赫摸了摸她的头发,“好。”
沁嫔嘴角扬起一抹笑,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晕,眯着眼,靠在他怀里,不愿打破这一份宁和…
容采馨走出门,暮色已近,她在心里暗自盘算着,她已经没有生育皇子的机会了,但宫中第一个孩子必须要是她能够掌控的人生下的,本来惠嫔是最好的选择,她费尽心机才让皇上迷上了惠嫔,只是可惜,也是个无福的,竟然这么轻易就被淑妃揪住了小辫子,送去了浣衣坊,没用的东西!
.....
丞奕赫走进永乐宫,他已经有几日未曾来过永乐宫了。身旁的太监刚想要喊话时,却被他轻轻制止住了,他想看看淑妃此刻正在做什么。
丞奕赫走近宫门,只听见淑妃的丫鬟说道:“娘娘,皇上怕是朝政繁忙,今日怕是也不会过来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秋月见呆呆坐在梳妆台前的徐君如,心里不免也有些埋怨起皇上来,宫中一直有新人进来,可皇上也不曾多日不来见娘娘,怎地这次隔了这么久都不来一次,虽然娘娘白日里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但她知道娘娘心里是最不好受的。
徐君如看着镜中的自己,年轻光滑的脸颊上忍不住落下几行泪来,这些日子他频频临幸惠嫔,而在她处置了惠嫔,还是接连几次不来她的永乐宫,想来是心里在埋怨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