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采馨微微一笑,继续道:“本宫想着,这进了宫,咱们也不曾聚过,没得生分了,不如在皇上寿辰前一日,在御花园摆个家宴,一是提前为皇上庆生,二是姐妹们也聚聚,到时候各位可要使出看家本领了,哪个能在当日拨得头筹,本宫可有重赏。”
徐君如勾起嘲讽的弧度,心道,当真是做了容大小姐,如今也学会了大度,竟舍得为其它嫔妃提供争宠的机会了。
“可惜淑妃怀有身孕,无法一展才艺了,本宫记得淑妃也是多才多艺的,当年本宫曾有幸一睹宣平侯府嫡长子房中徐姨娘一舞,舞姿当真是轻盈而妙曼,实在美不胜收。”容采馨轻轻一笑,看着徐君如微变得面色,恍若无睹,只用回味的语气赞道。
容大小姐的话一出口,宫妃不禁朝着徐君如看去,徐姨娘是徐府庶女,最擅以色事人,以艺娱人,而眼前的淑妃,可不正是应了那句前话。
徐君如下颚高高扬声,似笑非笑的扫视着众人,直到嫔妃们把目光错开,这才收回视线,勾起娇嫩的红唇:“臣妾替家妹谢容大小姐称赞了,莫说是容大小姐觉得家妹的舞姿美不胜收,便是臣妾幼时最喜的也是看家妹婆娑起舞,说来也是有趣,当年妹夫也是阴错阳差下瞧见家妹的舞姿,一见便惊为天人,执意求娶家妹过府。”徐君如言罢轻笑出声,目光嘲弄的看着容采馨。
说来这宣平侯府的嫡长子之妻与容大小姐还算是远房表亲,当年,徐姨娘入宣平侯府后便被那大郎君捧若至宝,而那位大少夫人亦没少搓楞她,容大小姐当初见那一舞,也是那位大少夫人为了折辱徐姨娘而想出的法子。
容采馨嘴角勾了勾,忽儿的笑出了声来,抬手指了指徐君如,意味深长的说道:“本宫那表妹来宫中时,还曾说到你那家妹,本宫却说,比不得咱们宫里的淑妃,结果本宫那表妹还玩笑道,你们家姐妹都给我们姐妹做了妹妹,若说不是缘分还真是说不过去。”
徐君如不以为然的勾起了嘴角,学着容大小姐的样子笑了起来,话音微微一顿,淑妃笑的如稚子般天真无邪:“幸好容大小姐提及了家妹,臣妾曾说有了身孕多见些漂亮的孩童将来生出的孩子便会漂亮,臣妾那小外甥正是个粉雕玉琢,看来臣妾是该让家妹带着他进宫多走动走动了。”
徐君如一边笑着,一边用无奈的语气道:“臣妾那小外甥倒是个机灵的,就是被妹夫宠的不像个样子,让家妹担心得不得了,依臣妾说,也不怪家妹夫疼宠,谁让那是家妹夫唯一的儿子呢!容大小姐,您说呢!”
子嗣,绝对是扎在容大小姐心尖的一根刺,尤其是在淑妃以宣平侯府来暗讽自己无子,更是让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脸上的笑容淡去,容采馨眼中闪过一抹冷意,随后道:“宠些也无妨,有的儿子生来就是让人宠的。”
徐君如闻言不由一笑,一双美眸波光流转,有着别样的妩媚,轻声道:“听家妹说,妹夫虽是宠得没边,可宣平侯却对他管教甚言,寄予了厚望。”
“小郎君聪慧,也是本宫表妹的福气。”容大小姐再被李嬷嬷不动声色的扯了下衣袖后,恢复了理智。
徐君如秀长的娥眉轻轻一挑,白嫩的柔荑在隆起的小腹上轻轻抚摸了几下,灿笑如花:“本宫倒是希望容大小姐的表妹再有福气一些,毕竟本宫那小外甥在乖巧,到底不是养在她身边,哪里能比得了自己肚子里出来的贴心。”
徐君如话一出口,屋内的气氛顿时僵持,毕竟这后宫有子有孕的只有淑妃,她们别说是有孕,便是想养一个在膝下都无望,众嫔妃想到这里,脸色不由都暗了下来,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偏生却不敢当众顶撞于淑妃,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恶气。
徐君如和容大小姐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几秒,而容大小姐眼底那抹掩饰不住的冷意骤然加深,徐君如却是弯唇一笑,秾丽的眉眼浮现三分挑衅之意,让一众嫔妃心惊不已。
容采馨咬紧牙根,口中溢出冷笑声,却也不接淑妃这话,如此,更是让屋内的气氛僵持到了极点。
雍阳殿内,丞奕赫一边批着折子,一边漫不经心的提起了永乐宫。
高贤自是晓得皇上这是惦记了淑妃,心里啧啧惊叹,这才两天没过去过夜,就这般惦记了,淑妃论手段当真是后宫第一人。
脸上带着笑,高贤轻声回道:“奴才一早就使人去永乐宫问候,同贵说贵妃娘娘这两天胃口都好,就是惦记着皇上。”说完,高贤又添了一句:“今儿一早,贵妃娘娘就去了如意殿,好像是容大小姐有事要商议。”丞奕赫抬起了头,脸色的神色莫测,好半响,不明意味的勾起嘴角,放下手中的朱笔,哼笑道:“去宣淑妃过来,挺着个肚子也不安生,容大小姐那里又能有什么要事,胡乱折腾。”
厅内的气氛自徐君如一句话后,僵持到了极点,容大小姐唇边衔着一抹冷笑,慢悠悠的呷了香茶,无视这越来越凝重的气氛,她倒要看看,淑妃该如何收场。
高贤被宣进时,入眼的就是这样僵持的局面,吓得他小心肝怦怦直跳,先是给容大小姐请了安,又依着给各位嫔妃问了好,这才说明了来意。
“禀容大小姐,皇上命奴才宣贵妃娘娘过雍阳殿去。”
容大小姐眉头一挑,不动声色的说道:“本宫正与众位姐妹商议皇上寿宴的事,不知皇上可说宣淑妃为何事?”
高贤躬着的身子略低了低,轻声回道:“回容大小姐的话,皇上并未说是何事,只让奴才来请贵妃娘娘。”高贤自是不敢在容大小姐面前明说,皇上是惦记了淑妃,这才来请人,在别人眼中,他是亲身伺候皇上的大总管,在外行走任谁都要给他几分薄面,可在容大小姐面前,他有几分几辆自己却是一清二楚。
容采馨淡淡的看了徐君如一眼,嘴角轻轻一勾,却不带半分笑意,声音有一种寒冰炸裂的脆冷:“既皇上宣你,便去吧!商量皇上寿宴的事也不急于这一时,咱们来日方长。”
徐君如抿唇微微一笑,从容起身,柔荑搭在秋月的腕上,轻轻一福身,含笑道:“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悠哉坐在贴金腾舞彩凤的轿辇内,隔着轻盈透薄的蝉纱帷幔,淑妃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皇上当真没说是何事?”
高贤跟在轿辇一侧,闻言,也不管淑妃是否能看见,只扬起了谄媚的笑,讨巧的回道:“回贵妃娘娘的话,皇上当真是没说,不过奴才瞧着,是皇上因两夜都没在您那歇着,惦记您了。”
徐君如轻笑一声,道了句:“贫嘴。”
高贤嘿嘿一笑,说道:“哪里是奴才贫嘴,奴婢说的句句属实,皇上一听说您在如意殿,就命奴才过去请您,生怕您被哪个没规矩的奴才冲撞了。”
徐君如伸手挑起了帷幔,目光轻睨,嗤笑一声,点了点高贤,似笑非笑道:“这话,你也不怕传到容大小姐的耳中,到时候打你的板子,皇上也未必会保你。”
高贤此人生的颇有几分俊秀,因自小去了孽根,一张脸便格外的白净,加之年纪本也不大,陪笑间不显得谄媚,倒还有几分少年人的可爱。
“容大小姐要真因这话责罚奴才,贵妃娘娘可得给奴才做主,要不奴才可要冤死了。”
红唇轻轻一弯,手指轻敲在轿辇的框架上,徐君如凤眸轻挑,哼笑道:“本宫不过是贵妃,容大小姐想做些什么,又岂是本宫能做主的。”
高贤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心里琢磨着今儿淑妃是在容大小姐那受了气?若不然,这话怎么连讽带嘲,说出的话让他都没法接。
陪着笑脸,高贤凑近了轿辇几步,低声道:“这后宫里,哪里有您做不了主的事呦!”
徐君如闻言轻笑起来,淡淡的说了句:“是吗!”之后收回搭在框架上的手,落下了帷幔。
轿辇停在雍阳殿外,淑妃弯身下轿,高贤立马乖觉的搀住她的手臂,口中道:“贵妃娘娘慢着些。”
挥手让殿外请安的宫人与小太监起身,淑妃示意正要拨开珠帘的宫人退开,自己一手搭在高贤的手腕上,一边轻轻拨开珠帘,缓缓走了进去。
丞奕赫听见珠帘清脆的撞击声,便放下了手上的朱笔,不等淑妃请安,便指了指一旁放置的雕花梨木翘头贵妃软塌,说道:“去那歇着吧!挺着个肚子也不安分的在永乐宫里呆着,没事跑到如意殿去做什么。”
见丞奕赫语气带着几分轻斥,徐君如不由抿起了红唇,娇哝出声:“又不是臣妾愿意去的,是容大小姐使人说有人相商,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您的事,若不然,皇上当臣妾愿意顶着个日头巴巴的过去不成。”
丞奕赫见徐君如还敢顶嘴,便笑骂道:“说来说去竟还是朕的错了不成?那你说说,朕哪错了?”
徐君如弯唇一笑,也不从软塌上起身,相反还踢掉玉足上的软底绣鞋,整个人窝在软塌上,悠哉的把织锦小毯踢到一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以右手支着头,笑吟吟的道:“谁让皇上偏偏这个月生辰,后宫里的嫔妃可都盼着这一日能在您面前出个风头呢!”一边说着,淑妃撇了下娇艳的红唇。
丞奕赫闻言不由低声笑了起来,起身走到徐君如一旁,坐在她的脚下,伸手把她两个巴掌大的小脚抬在自己腿上,揉捏了几下,说道:“看来真是朕的错了。”
徐君如点着头,娇软的身子朝下蹭了曾,得寸进出的把小腿也放在了丞奕赫的腿上,用娇脆的嗓音央求道:“皇上在给臣妾捏捏。”
丞奕赫眯了眯眼睛,轻斥了一句:“没大没小。”话这般说着,可手却是在淑妃纤细的小腿上轻轻的按揉捏搓。
丞奕赫因是习武之人,对于力道拿捏的十分准确,那舒服的劲头让徐君如不由阖上了眼睛,红菱唇发出娇柔的哼哼声,让人听了酥麻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