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聆玉道,“我知道姨娘是因为莺语的事而忌惮她。莺语是姨娘身边最得力的眼线,却不明不白的没了命,姨娘忌惮她也是应该的。可是姨娘想过没有,容熙若是知道莺语是我们派去的,又岂能善罢甘休?我们不如在她还未发现的时候,先下手为强,才能保我们平安。”
顿了顿,她又接着道,“至于姨娘担心会连累我们姐妹的名声,倒也大可不必。只要容熙身败名裂,府里能帮容采馨的就只有四妹妹了,父亲和老夫人一定会竭尽全力捂住这件事,待到四妹妹入了宫,我便是皇妃的亲姐姐,而姨娘便是皇妃的生母,到那时,就算事情败露,又有什么关系?”
三姨娘被说的一时也动了心。是啊,若是蔓姝入了宫,得了皇上的宠爱,她这个生母,身份自然就不一样了,她被大夫人欺压这么多年,忍气吞声,真到了那时候,谁还敢给她半点脸色?
“那这件事,一定要办的隐秘些。”三姨娘踌躇再三,终是点了头,她看向容聆玉,“你向来是个稳重的,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安排,一定要谨慎再谨慎,咱们母女三人的命运,就在此一举了。”
容聆玉微微笑道,“姨娘放心,待到事情成了,往后在府里,你若说一,再没人敢说二。就算我们姐妹改口叫母亲,怕也是没人敢说什么的。”
三姨娘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点了点头。
容蔓姝拉着容聆玉的手,哽咽道,“姐姐,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她沉浸在容熙身败名裂之后自己的风光前程里,并没有注意到容聆玉眼中闪过的嘲讽。
……
容熙上午睡了个回笼觉,醒来之后心中总算堵的不那么难受了。她也想通了,容家对她而言,说到底不过是一群陌生人,老夫人再怜惜她,也不会拿容府的前途开玩笑。
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世上的人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既如此,她又何必看重情谊,只管把自己当个局外人就是。
他们若是与她相安无事,那她便专心致志的报自己的仇,谁也不牵扯。可若是算计她欺负她,那就别怪她一窝端了。
想通了这些,她觉得心中轻松许多,低头看到昨夜老夫人才送来的厚实棉被,她眼神闪了闪,叫来李婆子,吩咐道,“把这些被褥撤了吧。”
李婆子诧异道,“五小姐可是睡的不习惯?”
容熙敛了眉眼,淡声道,“习惯了在庄子上睡的硬板床,总觉得这绵软的床铺不舒服,还是撤了吧,只留两床薄薄的被褥就好。”
李婆子迟疑了一下,似乎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应了声,“老奴这就撤掉。”
顿了顿,又道,“对了,五小姐,刚刚四姨娘来过了。”
容熙手上动作一顿,“她找我什么事?”
李婆子摇摇头,“老奴不知,四姨娘一听小姐在休息,便回去了。”
容熙沉吟了片刻,突然问道,“四姨娘是什么出身?”
李婆子回道,“四姨娘是老爷三年前从柳巷里带回来的,老夫人原本瞧不上这样的身份,无论如何也不让她进门,奈何老爷一颗心都被迷的神魂颠倒,不顾老夫人的反对硬是把她抬了姨娘。直到如今,四姨娘都很得老爷的欢心,大夫人和三姨娘都对她不满已经许久。”
容熙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从今天早上,四姨娘就开始对她示好,如今又找到她院子里来,如果是想拉拢她,未免也太急了些。
四姨娘究竟想干什么?
或许,她该找个机会,探探四姨娘的底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道怯生生的女音,“五妹妹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