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还是低估了丞奕赫对容采馨的喜爱啊。
多讽刺,自古都说帝王之爱最是薄情,可容采馨却偏偏成了例外。
但是,她凭什么呢?凭她两面三刀的逢场作戏,还是凭她那张伪善的脸?
她所拥有的一切,明明,都是从自己手里抢去的。她与丞奕赫对不起自己在先,如今这般琴瑟和谐,恩爱不移,容熙只觉得讽刺。
沈千俞死了,他们二人却这般幸福,就连她刻意设的误会都没能让他们心生嫌隙,反而还给他们感情升了温,看样子,是真爱啊。
容熙眼中闪过一抹冰冷,但是转瞬便又消失不见,她的手在衣袖下面握了握,复又松开。
没关系,来日方长。
她有的是机会,有的是时间。
李月白还想拉着容熙去后院看一看,不过容熙却已经没了兴致,摇摇头道,“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些事,就不陪你了。”
李月白有些失望的“啊”了一声,她看着容熙脸上忽然闪现出来的疲倦,有些担心,问道,“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差?”
容熙勉强笑了笑,道,“我没事。”顿了顿,才又接着道,“突然想起来家中还有些事,今日下午恐怕是不能再陪你了,抱歉。”
李月白也不是个不识趣的,闻言道,“好,那你先回去吧,等我去把事情前因后果打探清楚,回头再与你说!”
容熙知道这不过就是客气话,今日之后,两人恐怕便不会再有交集,便随便点了点头,带着春喜和春月转身离开了。
走上了一条小路,两边都是菊花,倒没什么人,容熙转头看了一眼,李月白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才问春喜,“那只手镯,你放在后院了?”
春喜点了点头,道,“奴婢按照小姐的吩咐,当着一个头顶带着玉冠,那玉冠上系有红绳的男人将手镯放到后院井边的。”
她并不明白自家小姐的用意,刚刚在饭厅,小姐只给了她一个玉镯,让她带着玉镯去后院,寻找头顶玉冠系着红绳的男子,当着男子的面将手镯丢下,她一一照做了。
容熙听了春喜的话,只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那枚玉镯,是丞奕赫与沈千俞情谊最浓之时,送给沈千俞的定情信物。她原以为,这枚玉镯出现,丞奕赫的人定能发现,从而将丞奕赫吸引到后院。
李月白说的话,她虽没有回应,但却明白,以容采馨和霍俊平以往的关系,两人极有可能真的在后院干柴烈火,只要丞奕赫去了后院,以他的警觉,定然能发现端倪。
她想让丞奕赫发现容采馨的背叛,想让二人反目成仇,想让容采馨被狠狠抛弃,就像沈千俞曾经经历过的那般——可她终究是操之过急了。
容采馨跳井,丞奕赫不顾安危去救她,甚至传成了一段佳话——这说明,要么丞奕赫没有抓到容采馨背叛,要么就是抓到了却不介意,甚至还愿意以身犯险去救她。
容熙不知道具体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也不想知道了。
她高估了那个玉镯对丞奕赫的份量,也低估了容采馨对丞奕赫的份量,所以她输了。
春喜明显感觉到容熙的心情不太好,犹豫了一下道,“小姐,我们现在回容府吗?”
容熙点了点头,道,“回去吧。”
复仇这件事,任重而道远。她不能操之过急。
主仆三人一路来到赏菊宴门外,此时因为已经是下午,有许多应邀前来的宾客都离开了,再加上里面因为容采馨坠井的事闹的一团乱,负责赏菊宴的官员们都顾不上外边了,因此守门的人对进进出出的人看的并不怎么严。
容熙拿着先前换的纸签,从守门人那里将邀请牌换了回来。赏菊宴的邀请牌极为珍贵,因此大多数人都会带回去收藏,不过容熙却并不是打算收藏,她这枚牌子,是丞鸿瑾的,找个机会,她得还给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