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鸿瑾知道的事情,丞奕赫自然也是知道的,他听到丞鸿瑾说起“沈将军”三个字,不由得神色微微一顿。
自从他继任皇位以来,虽然竭力发展国力,可是先前那么多年累积的问题,又岂是短短几年能够解决的掉的?如今大康的百姓甚至都不能填饱肚子,以前有沈千俞镇着,其余四国一动都不敢动,可是如今没了沈千俞,他真的腹背受敌,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不可否认,他有些后悔了。他该再给沈千俞些时间的。兵权在她手里虽然不踏实,可总比如今四面楚歌要好得多。
容熙自始至终低着头,目光偶尔不着痕迹的从丞奕赫的脸上扫过,他眉头微皱着,那双一向野心勃勃的眼睛,如今盛满了焦虑,以前,她最看不得他这副模样,总觉得很心疼,所以拼了自己的命也想抚平他眉间的皱褶,可是如今,却不一样了,她看着这张脸,心中再没有了波澜。
甚至还有些期待,若是大康真的被北齐带领着那三国灭了国,兴许她还有机会看到丞奕赫悔不当初的样子。
想想真的很解气,可是不行。
大康,是她曾经用命保护的王朝,大康的百姓,是她曾经用命守护的子民,她再恨丞奕赫,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大康百姓水深火热。
丞鸿瑾开口道,“此番招待这三国使臣,不论宫中情况如何,绝不能露出半点颓势,我听说,宫宴过后,还有骑射比赛,皇上可有选好合适的人前去与他们对峙?”
丞奕赫点了点头,道,“自然是选好了,那些世家子弟,在京都待的时间久了,都变成了一副比女人还软绵的模样,好不容易选出来几个血气方刚的,想来应对他们也够了。”
他说到这里,突然话头一转,看向了容熙,问道,“容五小姐,不知这件事,你可有什么主意?”
丞鸿瑾在他问出这个问题的一瞬间面色紧了一下,随即笑着打岔道,“皇上开什么玩笑,熙儿她就是个闺阁女子,这种朝中大事,她能说出个什么来?”
容熙也站起来道,“雍王说的是,皇上,臣女不过一介闺阁女子,对天下大事从不了解,皇上还是别为难臣女了。”
丞奕赫却是并不罢休,他看着容熙,慢慢的道,“能写出‘遥怜故园菊,应傍战场开’这样的诗句,足可见容五小姐并不只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闺阁女子,这诗中气魄不输男儿,当初大康有沈将军巾帼不让须眉,如今又有容五小姐写出如此气势磅礴的诗句,朕想听听容五小姐对此事的看法。”
丞奕赫的话说完,容熙不着痕迹的看向丞鸿瑾,丞鸿瑾也不知道丞奕赫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给她一个“顺其自然”的眼神,容熙便抿了抿嘴,开口道,“皇上实在是盛赞,臣女当真什么都不懂。”
丞奕赫本以为自己将话说到这个程度,无论如何也该撬开容熙的嘴了,却不想她竟还是推脱,顿时就有些不悦,眼睛瞪着她道,“若是朕非让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