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很奇怪,即便是她在梦里,都觉得不安,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现实。
然后她猛然睁开了眼!
以容熙上辈子的经验,再加上她一向敏锐的直觉,让自己强行清醒过来并不是什么难事,甚至连挣扎都没有,她便直接坐了起来!
然后,她便同床前坐着的男人,来了个眼对眼。
男人正保持着伸手的姿势,不知道在她醒来之前,他那只手,到底是打算往哪里放。是放在她的脖子上,还是别的地方?
容熙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点,见那男人将手慢慢的缩了回去。他被这样抓个正着,竟然一点都不尴尬,甚至连从床边站起来都没有,依旧笑吟吟的看着她。
容熙咬了咬牙,道,“雍王真是好强的精力,白天在宫里那番缠斗,晚上还能跑到我这里来——就是不知道大驾光临,有什么事吗?”
她的语气实在是称不上多好,毕竟谁也不会想经历大半夜睡着了被人摸进屋子里,坐在床边盯着自己看,还要伸手可能打算掐死自己这种事。
丞鸿瑾见她这般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嘴角笑容加深,道,“我以为你没睡——今日宫中之事,你早就猜到会起波澜,也早就猜到我会举事,这般不太平的一夜,我以为——你至少会想到我在事情结束之后会来找你,哪里想到你竟然直接睡熟了。”
容熙抿了抿嘴唇,沉默了片刻,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问道,“宫中,如今情况怎么样了?”
丞鸿瑾笑了笑,站了起来,转身背对着她,负手而立,道,“皇上在御书房遇袭,御书房被炸,皇上伤及筋骨,今日外邦使臣都在宫中,本王自然要将敢害皇上的人找出来,所幸一夜排查,总算是将目标锁定在了东龙国身上,而其他两国使臣,想来也脱不了干系,如今所有外邦使臣都已经被本王控制住了,今夜有惊无险,还好皇上没有伤及性命。”
容熙听着这话,只觉得可笑。
这种话,骗骗那些不知情的三岁小孩子还行,骗她,就太幼稚了。
她是跟着丞奕赫起兵夺权过的人。
容熙望着丞鸿瑾的背影,半晌笑了笑,道,“这是对外的说辞,那对内的呢?”
丞鸿瑾突然转过身来,一双一向温和的眼睛,此刻有些锐利的盯着他,他盯了半晌,见容熙直直的同自己对视,没有丝毫退缩,便忍不住笑了笑。
“对内?你是说,你是本王的内人吗?”
容熙脸色不变,道,“我们如今已经有了婚约,死活都是要绑在一起的。更何况,前几日,我们也已经将话说开,我以为,我算是你的自己人了。”
丞鸿瑾弯了弯嘴角,他一向都是伪装的温和有礼,此刻一张面孔却是严峻而锋利,他也并没有反驳容熙的话,只是慢慢的道,“你说的不错,如今,你与本王,确实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有婚约在,便是你想脱身,也不会有人相信你的。”
容熙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所以——”
“所以,”男人慢慢的笑了,弯下腰同她对视,语气带着不可一世的霸气,那是容熙与他结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他就这么看着容熙,一字一句的道,“御书房的炸药是我安排的,荆州周家手里有先皇的继位诏书,上面白纸黑字继位的人,是我。宫中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只等御书房一炸,丞奕赫重伤,我便将所有责任都推到外邦使臣身上,趁机控制朝堂,再拿出继位诏书,名正言顺的坐上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