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这回我们拉来了赵王和鄂王,军营的人无论如何都会有所顾忌,我们的胜算还是不小的。”桑衿安慰他说。
“嗯,总之,多谢你和桑将军了。”彭英沙望着她,感激地说。
桑衿挥挥手:“无妨,我们不会让你白白受气的。”
“就是嘛,今天非得把你弄进军营,然后到军营气死那个老头。”身后传来桑峰的声音。他手里牵着自己的马,拍了拍马颈,“小若,打个招呼。”
那匹马立即很乖地向他们点头致意。
桑衿听到那个名字,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小若?”
“对啊,若尔的若。”桑峰深情地摸着马头说。
桑衿和彭英沙默默对望一眼,都看见了彼此脸上无语的表情。
旭日东升,夏日的阳光刚一出来就给禹城带来了炎热。
军营来了百余人,除了都尉晋泽之外,其余的等几个队长、军营中大部分人都来了。
晋泽看着他们这边,笑着过来问:“就只有你们三个人吗?咦,只有两匹马,那可怎么凑一队马队?”
他笑容温和,可桑衿怎么瞧他怎么觉得不自在。明知道他讨厌自己,甚至是恨自己,但表面上却还这样轻松愉悦,这种人,是她最怵的对象。
桑峰却对着晋泽笑道:“急什么啊,还有两个人,待会儿过来时,你一定看到就会认输了。”
“哦......”晋泽瞧了黄梓瑕一眼,问,“难道是那位王爷?”
桑峰眨眨眼:“不是,但也足以震到你了。”
“那我拭目以待了。”晋泽笑道,转身回到自己那边的位置上。桑峰一眼看到另一位都尉李善正在擦拭自己手中的一根球杆,不由得“哎呀”了一声,说:“不会吧,晋泽太狠了!”
“怎么了?”桑衿问。
“李善和晋泽居然要上场!”
“他们二人击鞠很厉害吗?”
“岂止厉害!当初要不是晋泽在皇宫的一场击鞠赛中大放异彩,一个人控制了整场比赛,力挫南国五大击鞠高手,又怎么会被皇上赞赏,被永昌公主看上呢?”
“太狠了......”桑衿看看桑峰那匹温顺无比的“小若”,看看连马都没有的彭英沙,再看看自己纤细的手腕,不由得觉得这场球真是堪忧。
正在她一筹莫展之际,击鞠场外传来一阵山呼万岁的声音,竟是皇上带着贵妃和永昌公主到来了。
皇上穿着玄色常服,面容上堆满笑意,与永昌公主说说笑笑地走到场边。宫人们迅速陈设好了御座,贵妃十分温柔体贴,亲手为皇上陈设瓜果点心,因怕沙尘,又亲自盖上锦罩。
贵妃年纪与皇帝差不多,但因常年保养得宜,依然雪肤花貌,看起来如珍珠般丰腴莹润,极有风韵。
永昌公主的眉眼与贵妃十分相像,但轮廓较硬,五官又比她母亲单薄,虽然与皇上言笑晏晏,眉目欢愉,却依然掩不住本身那种锐利而脆弱的美,仿佛易折的冰凌。
皇上落座后,目光扫了众人一眼,笑道:“听说鄂王赵王你们要来一场击鞠比赛,朕赶紧就过来了!这可是一场难得的盛事,不容错过。”
北国皇上几乎个个喜爱击鞠,太上皇年仅三十,因为在击鞠时被打球供奉误击头部,以至于三十岁便中风驾崩。继任的先皇又因沉迷于击鞠,年仅十八岁便被宦官谋害。但击鞠风潮在皇室中依然有增无减,当今皇上虽然不太擅长击鞠,但却极爱观看,尤其是今日还有皇亲国戚参与,更是让他连朝政都丢下了,前来观赏。
众人向皇上行礼见过。不知道是不是桑衿太过敏感,她总觉得皇上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笑容略显僵硬。
等皇上坐定,赵王与鄂王并辔而行,在众人的簇拥中骑马进来了。晋泽看见他们向桑衿等走去,顿时知道了他们请来的帮手是谁。但他神情如常,似乎毫不介意,只笑着从那边过来,与两位王爷见过,一番寒暄客套,举止落落大方,连看见他们的惊喜都表现得分寸极佳。
桑衿只能默然给自己的那拂沙喂马料。
桑峰脸皮最厚,见两位王爷也没有多余的替换马匹,便直接对李善说:“李兄,跟你商量个事情吧,我们这边缺一匹马,不如你们借我们一匹?”
军营的人暗地嗤笑,毕竟,临到比赛才向对方借马的事情,估计是古往今来第一遭。
李善却毫不介意,一派光风霁月的坦然,抬手向后示意:“我们带了十余匹马过来,桑兄你看上哪一匹,尽管挑走。”
桑峰也毫不客气,一指晋泽身边的那匹栗色高头大马,说:“就那匹吧!”
李善笑道:“桑兄,你简直是个人精。”
“废话,你看上的马,那自然是最好的,我最佩服你的眼光了。”他说着,毫不客气地将栗色马牵了过来,将缰绳递到彭英沙手中,“赶紧骑上去试试,熟悉一下感觉。”
李善虽是都尉,脾气却甚好。他随手拉过了旁边一匹黑色的健马,笑道:“换匹马照样赢你。”
马球场已经清理平整,赵王与李善猜枚,定下左右场地,双方套上衣服,桑衿这边为红衣,晋泽那边为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