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凝。”

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下，顾穆还有闲心喊了身后的季凝一声，后者听到连忙答应，乖乖巧巧的不成样子。

“我上次教你的东西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记得！”

季凝本身的记忆力就很好，自身的天赋也高，在顾穆教了她一遍后自己又琢磨了几天，基本就已经记住剑招的顺序和动作了。

不过记住是一回事，能顺利用出来又是一回事，那套不知名的剑诀对灵力要求颇高，季凝目前还达不到，顾穆又明令禁止她平时用这个，季凝也只是单单记住了而已，并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完美使用出来。

顾穆听她说自己记得，淡淡点头，垂眸一寸一寸抚摸手中的剑，墨色的瞳孔难掩不舍。

“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和你并肩作战了，出去后，你便跟着他们回去吧。”

顾穆从来没问过他们，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他心里明白，自己死后耀雪剑落入茫茫大山，崇云宗必定会派人寻他，耀雪本就是崇云宗镇派的三把剑之一，是一定不能流落在外的，如今又新生了剑灵，还正处在灵力不稳的时候，最易被坏人利用，无论如何，顾穆都会想办法把他送回崇云宗。

此后天高水远，长路迢迢，终是——阴阳永隔，死生不见。

顾耀似是也感受到了他的心情，耀雪剑身轻微震动，发出阵阵哀鸣，努力挽留主人。

顾穆不为所动，白色衣袍随风舞动，剑身发出莹莹白光，磅礴的灵力就连最远的沈江策都有些顶不住压力后退了几步，更别说离得近的几个人，沈听护着师弟师妹让他们后退，陆濯也帮着他在身前形成了一层防护罩。

全场最没有受到影响的人，大概就是燕梓燃了，戚鹄顾及着顾穆的实力不敢大意，也调动了全身的力量对付他，而燕梓燃虽说站的不算远，身上的衣服都被风吹的发出声响，但还是拄着手没有退后一步，微敛着眸看向地上并不明显的条纹阵法。

真的是，差点都忘了，顾师兄献祭自己保全镇子的阵法，原来还是自己教的呢。

顾穆的灵力范围越扩越大，免不了和戚鹄的魔气相撞，一时间天地变色，黑白两色界限分明，云层中闪着雷光，离得远些的人根本看不清中间发生了什么。

可燕梓燃看清了，层层叠叠的乌云下，一抹明显的红光闪过，在戚鹄和顾穆的灵力还没达到顶峰的时候穿过中间，强烈的爆炸引得两人齐齐后退几步。

顾穆站定后望着面前还未散去的烟雾，轻声叹气，“廖禾。”

风轻轻吹过，红色的衣摆先露了出来，雾中的人一点点露出容貌。精致的外表，红色的大衣，不是廖禾又能是谁。

廖禾站在那里，眸光悲戚，没了平时那副样子，向来爱干净的人就连衣服上染了灰都没在意，只静静的看着顾穆，眼眶发红，许久才不确定的喊了声，“师父？”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