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尚且不明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恭恭敬敬地跪在了不远处,脊背挺直着,只觉得池枣枣比其他的主子更加伺候,心思越发难猜测。
宁夜喟叹一口气,心知肚明,枣枣误解他了,以为是他授意绿萝如此做。
他从书桌后站了起来,走到门外,也没有故意点明,等着绿萝自己悟透了。
枣枣的性格若说起来,必是与这里大多数人不同的,她的大局观超越了普通大家闺秀,心胸宽旷,却又心慈手软,总在他人未注意的一点上,网开一面。
譬如现在。
若是一般的大家闺秀,估计十分满意绿萝的服从性,但枣枣不是。
“绿萝。”宁夜站在了门前,垂眸瞧着跪在地上的女人。
那女人抬起头来,面容冷苏,半点不见任何的温情,冷冷开口:“是。”
“知道哪里错了吗?”宁夜问。
绿萝半垂着眸子,她摇了摇头:“不知,请将军赐教。”
宁夜无声地笑了一下,转过身来看着池枣枣,轻声说:“枣枣,这人还要吗?”
如果不要,他再去挑个性格温顺的,识人知趣的。
池枣枣却只是冷冷地瞥了宁夜一眼,显然是还在气头上,冷声说:“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主子,才会调教出她这种傻乎乎的奴才来。”
她走到了绿萝的面前,低头看着她:“你说你叫什么,你再说一遍。”
“绿萝。”
池枣枣见她低着头,一言不发,逆来顺受的样子就生气,更觉得窝火了。
她俯身,捏着绿萝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微眯着眼睛说:“你跟着我出门也会是这副软萌的样子吗?”
“嗯?”绿萝一愣,双眸之中泛出一点茫然来,她可不觉得她哪里软萌好欺负了,但是主子既然这么说,她只好低头认错,“小公主,是我的错。”
“叫我主子。”池枣枣松开了手,轻轻地敲了一下绿萝的头顶,然后才继续说,“我不喜欢作践自己的人。”
她也不管绿萝是听明白还是没听明白,狠狠瞪了一眼宁夜,转身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从今日起,池枣枣同样不打算再干吃不做事情了,真的让宁夜承担下去的话,他们都别想好过了。
池枣枣叹了一口气,坐在了太师椅上。
初春过去之后,天气逐渐变暖。
之前宅子里的事情,都是宁夜去管,池枣枣也从未理会过,今日却将管家喊了来,把账本过目了一番,然后让管家去账上支了钱,准备做春日的袍子。
还有这个宅子也得挂一块匾额了,不能总是一直没有个牌子。
管家之前也提过这件事情,现下都知道是将军住在府上,他们的这个宅子是个三进的四合院,倒也不太大,但如今池枣枣和宁夜都没有结婚,住在宅子里的人不多,倒也不觉得拥挤。
“是。”管家微微俯身,“小公主想要挂个什么牌子?之前我也同将军提过,想着挂个将军府的牌匾,但是将军说你们不过是暂时在这里处理公务,倒也不必搞得阵仗如此大。”
池枣枣撑着下巴,毛笔在宣纸上混乱的画着,她点了点头:“阿夜说得对,但是如今府中的事情太多了些,如果不挂个牌匾,他人也不好找来。”
管家微微蹙眉,抬眸迅疾地扫了一眼池枣枣,便又将头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