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魏东流冷不丁的笑声,陆宪臣额头冷汗涔涔,一揽长衫跪下来,“殿下恕罪,佑月姑娘之死,实属微臣追查不利,定缉拿真凶,还佑月姑娘公道!”
陆雪阳双目圆睁,连连摇头,“不是的,爹,我没有杀害佑月姑娘……没有……”
可事实呈现眼前,那奄奄一息仍在抽搐的小厮和佑月魂断之时一模一样,可谓人证物证俱在!
她心念一动,看向了靠在棺材旁的陆语晴,眼里一紧,冲了上去。
陆语晴忙活了大半天,好容易喘口气,忽然,一张鞋拔子脸的人影扑了上来,紧紧揪住了她的衣裳,“扫把星,都是你!是你嫁祸的,你就不想我好过!”
陆语晴被她拽着,身板前后摇晃,后背撞得棺材“咚咚”响。
这人真有意思,她只负责追查死因,可没想着还要继续背锅啊!
“想找替死鬼,门儿都没有!佑月姑娘就是你杀的,你敬的茶……”
陆雪阳声音似破锣嗓子,炸得陆语晴脑瓜子疼,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反手在棺材里捞了一把,兀地往陆雪阳“巴拉巴拉”不停地嘴里塞去。
“唔——”
陆雪阳瞬间说不出话来,嗓子眼被堵着,垂眼一看,黏糊糊的一片,像是染了污血的淤泥。
“呕——”
眼圈泛红,浓烈的尸臭直冲天灵盖,她忙不迭松开揪扯陆语晴的手,吐出嘴里验过尸体的橡胶手套,伸长了舌头,攥着袖口胡乱擦拭着。
但无济于事,胃里翻江倒海,连连呕吐,趴跪在地嚎叫,“香露,香露,给我水,水……呕——”
陆语晴拂了拂起了褶皱的门襟,趁着木桶里还有些水,洗了手,走出一片狼藉的验尸范围。
此时,相国府的人看她的眼色或多或少都夹杂着恶寒。
这还是人吗?
徒手掏尸体,开肠破肚,还将沾着腐肉的东西塞二小姐嘴里。
想想都反胃,陆雪阳呕出了胆汁,脸上泪涕横流,“香露,香露,你个死丫头……”
香露乃是她婢女,平素里伺候在侧,现今却不知所踪。
“相爷,不好了相爷!”
适逢侍卫跑来,跪下禀报,“殿下,相爷,二小姐府中丫鬟香露畏罪自缢,留有遗言。”
侍卫高举过头顶的正是一封遗书,霎时间,相国府一派死寂,连呕吐声不止的陆雪阳都怔住了。
这才刚找出死因,凶手就伏诛了?
陆语晴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取走了遗言,一张宣纸展开来,歪歪扭扭的几个字:皆是我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干。
“呵!”陆语晴几近气笑,这等于明明白白告诉她:女婢顶罪,死无对证。
这手段怎么看怎么熟悉!
“那个丫鬟死了多久了?”陆语晴双眼沉稳清冷,心底压着暗火。
侍卫看了看跪地的相国,又望向了魏东流,两个主事都没发话,他有几个胆子敢回三小姐话?
魏东流并不在意,修长的指尖打了个手势,侍卫方放宽心回陆语晴道,“刚死,我等搜查之时,听闻动静,这香露一条白绫悬挂在房梁,尸体还是温热的。”
才死的?
陆语晴扭头瞟向陆雪阳,她有完美不在场证明,凶手另有其人,而且在眼皮子底下作案?
那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