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晴，你这样对相爷，往后——”

柳氏在人群散去之后才低声与陆语晴说着，她的眉眼中是掩不住的担忧。

“我们不会在相府久住。”陆语晴一听柳氏的话就知道她还是顾忌着陆语晴的身份以及和陆相府的关系，“等我在外面找到合适的住处我们就离开。”

“母亲，离开了相府，不是活不下去。”见柳氏还要说什么，陆语晴便轻叹一声，“无论如何都不会比在陆相府里更难过。”

“并非不愿离开。”柳氏摇头，“只是我的卖身契还在大夫人手中。”

陆语晴一愣，她倒是没想到这一茬儿。

也是，这个时代大户人家的丫鬟都有卖身契，有的是活契，有的是死契，就是不知道柳氏的是什么。

“母亲放心，大夫人会将你的卖身契拿出来。”

虽说大夫人瞧着难缠，但陆语晴不认为在性命之忧的威胁下，大夫人还能拖延时间或者徒生事端！

“好。”

柳氏本想再说些什么，却在触及到陆语晴笃定的目光之后闭口不言。

陆语晴都这样说了，她相信便是。

这些时日陆语晴的变化她也知晓，虽心中疑惑，但因为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柳氏也乐见其成。

她本不是陆语晴所见的那般懦弱的性子，只是因为十几年前陆宪臣的折辱让她生下陆语晴，这才让她选择一再逆来顺受。

“我本以为你此番也是不愿离开相府的。”柳氏抬手擦拭眼泪，想起陈年旧事，“语晴如今是真的长大了，娘很开心。”

陆语晴听得此言顿时噎住。

原身的记忆里头也确实有那么一段柳氏想要带着她离开的记忆，只是那个时候原身眼红陆倾言和陆雪阳的锦衣玉食，死活不肯。

后来还因为那事儿让陆府二夫人南竭郡主抓到把柄，狠狠的打了她好几十板子。若非陆府的小公子看不下去送了些伤药，柳氏早就死在了那个时候。

“都过去了。”陆语晴轻声宽慰，“去看看咱们这几日要住的地方吧？往日杂草丛生，简陋的很，方才大夫人着人来收拾，当是会好上些许。”

柳氏只顾笑着点头，陆语晴这般温和的与她说话的模样，从来都只在她的梦境里头出现过。

等安顿好柳氏之后，陆语晴用自己的法子将住处查探一番，确定没有被人做手脚才稍微放心。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拿出柳安之前给她的信件。

——既然柳安说是魏东流此前准备给她的‘报酬’，那一定就是好东西。

至少一定是对她有益的。

“还真是……”陆语晴看罢信件，只觉得心中难以平静，“让人意外……”

陆语晴的目光有些涣散，着实被这信中的内容惊住。

但旋即陆语晴的唇角就出现一抹笑意。

如此一来，就更不担心大夫人会拒绝将柳氏的卖身契还给她了。指不定还能借着这封信再去要一笔银子当做报酬。

「贵圈真乱。」

小玄子的声音忽的响起，将陆语晴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