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到底知不知道若是烽火营的将士们知晓此事是你授意,他们会如何想?”陆语晴咬牙切齿,“杜将军此时还在帮你安抚人心,将罪责推到此前给断头鬼下手之人的头上殿下当真没有分毫思量吗?!”
这是陆语晴头一遭这样与魏东流说话。
她本以为魏东流多少也分得清轻重,却不想他竟会用军营之中的事情开玩笑!
如此模样,如何堪当东晋储君?!
“与你何干?”
魏东流嗤笑,目光带着审视。
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白玉骨扇,面容讥讽。
“你是以什么身份来与孤说这些?”魏东流神色淡漠,理了理自己绣了祥云的衣袖,“是太子府的府医?还是陆相府的三小姐?”
“孤认为无论是那一个身份,你都没有资格。”
陆语晴噎住。
她自然知晓自己没有资格和身份说这些,更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和魏东流谈及乃至于指责此番事情可以说是大不韪。
若魏东流有意做什么,也可以名正言顺的给她治罪。
“我只是觉得不管殿下愿不愿,如今储君之位都是你的。”陆语晴平静不少,许是魏东流的话让她冷静下来,“既然如此,有的事情殿下心中还需有计量。”
魏东流没有说话。
他心中没数吗?
他有。
也正因为魏东流心中有数,他才会这样做。
除去是为了撒气,就是为了让军中将士们认为他德不配位,担不起东晋太子这个身份。
这些年来他在京中的各种行事作风,也都是这个目的。
可偏生皇后手段狠辣,宫中多年再没有第二个皇子出生,别说皇子,就连公主,也看不见苗头。
但凡有人怀疑,还不等皇帝知道,就被皇后暗中杀害。宫妃被其压迫是其一,不知背后凶手是谁是其二。
“你又知道什么?”魏东流冷哼,起身负手,“陆语晴,孤纵着你几分,不是让你如此尊卑不分,不知进退的!”
“殿下身份高贵,我自然不懂殿下心思。”陆语晴终归觉得东晋若有魏东流这么一个太子,那西京国攻打过来也是早晚的事情。
她虽也觉得魏东流极为不适合做太子,但也并不愿见着东晋生灵涂炭。
一旦西京察觉太子无能,只怕起兵攻打的念头会一日强过一日!
「我寻思着你也不是东晋国的人,怎么还起了怜悯之心?」小玄子再是与人相似也终归不是人类,它不能理解陆语晴此举意义在何。
「都是人命。」
陆语晴心中轻叹。
虽说她不是土生土长的东晋人,但一国太子确实是国力的风向杆之一,且还是重要的组成部分。
“你这般聪明,还能不知道孤的用意?”
魏东流眯眼,用白玉骨扇挑起陆语晴的下巴。
陆语晴听罢抿唇,过了片刻后才道:“就算殿下不愿做太子,也不该如此行事。你不能只为自己的意愿考虑。”
“倘使士兵寒心,国如何立?”
“自有长姐处理。”魏东流嗤笑,“你当真以为东晋如今的平和繁荣是孤的父皇的功劳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