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箫夜脸色复杂地回过头,一字一句地冷声道:
“你说什么?妾室?”
追影感觉到了自家主子的气息一冷,他顶着巨大的压力,再次说了一遍。
“是……夫人已经将人暂时安置在清澜苑的西侧院,说名分等将军回去后再行安排。”
夜风吹过,酒劲上来。
箫夜如墨一般的眸子翻涌着失望,还有隐忍着的愠怒
昨夜他有多欢喜,此刻就有多心凉。
还有一抹自嘲。
是不是一切都只是他一厢情愿?
这小女人根本不愿与他同床共枕,所以才会这样做?
追影看箫夜台阶都没走,直接跃过栏杆上了马。
他急忙在后面追,喊道:
“主子!您去哪儿?马车已经备好了!”
可箫夜直接骑马而去……
此时,将军府。
沈清晓刚刚回到清澜苑。
还没走进院子门,就听到里头一阵笑声。
菱香皱眉道:
“大晚上的,咱们院子里怎么吵吵闹闹的!”
见沈清晓也不解,迎过来的孙嬷嬷拧了拧眉,不悦地说道:
“夫人,你不知道,是春红那屋里传来的笑声。”
“傍晚老夫人和二夫人前前后后送了不少东西来,现在府里都巴结着呢。”
果然,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婆子从春红的屋里出来。
春红将人送出屋门,转头就看到了沈清晓。
想着冯氏跟她说的话,夫人和将军长期分居,根本没什么感情。
再想到老夫人和二夫人的赏识,春红底气更足了。
她走到沈清晓面前,大大方方地行了礼。
“妾身春红给夫人请安。”
就在这时候,菱香突然指着一旁要被丫鬟扔出去的框子,气愤地喊道:
“这、这是谁做的?”
框子里,躺着一双刷洗得发白的旧靴子。
菱香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小姐亲手为将军做的靴子!
沈清晓听到声音,顺着菱香指的方向看过去。
看到靴子被扔在一堆垃圾里头,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春红看了眼,弯着唇角小声笑道:
“夫人,妾身听将军身边的小厮说刚搬过来,不少旧东西要收拾,就帮忙看了下。”
“这靴子手工粗制滥造,针脚也不好,又这么破旧,想必是什么人敷衍将军的,真是不像话。”
“要是将军穿这个出门,岂不是要被人笑话府里没个伺候的女人?”
菱香气得撸起袖子就想去打人。
“你说什么呢?这可是夫人……”
看了眼那靴子上蹩脚的针脚,沈清晓咬了咬唇,连忙拉住菱香。
“别说了,只不过一双靴子而已。”
春红扫了眼沈清晓,继续说道:
“夫人放心,将军以往的衣物都是老夫人交代妾身所制,妾身已经备好了新靴子。”
说着,春红让婆子取了新靴子来,她摩挲着靴子,笑道:
“夫人您瞧,将军的靴子啊,这一处得做得宽一些。”
“还有这里,绣上一点竹纹,妾身知道,将军向来喜欢如此的式样呢。”
说到这儿,春红娇羞地低头一笑。
“等将军回来,妾身就服侍将军试新鞋新衣,有不妥当的也好早点改出来。”
沈清晓心底来了一阵莫名的恼意,她打断春红,沉声道:
“我累了,回屋歇下了。”
进了屋子,沈清晓越想越觉得心里酸涩。
之前她还想着说不定是冯氏为了气她,故意弄了一个清秀的丫鬟来安排这么一出。
可这春红对箫夜如此了解,一看就是贴身伺候的人。
想到春红说的“伺候”,沈清晓心里顿时成了一团麻线,绕不清,剪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