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承志缓缓挺直了背,可一下子又歪倒了,摸着一个舞姬才重新坐稳。
他笑着挥挥手,将钱袋丢了出去,撒了一地的银锭。
舞姬立刻围过去争抢。
沈清晓看了眼这些舞姬,沉声道:
“我有事找他,你们都先出去。”
几个舞姬根本不理沈清晓。
“一看就是个嫁了人的妇人,居然来管人家未娶亲的爷?”
“就是!还想教训我们?太可笑了吧?”
顿时一阵哄笑声。
可沈清晓二话没说,哗啦一下直接掀翻了桌子。
乒乒乓乓的,杯碗盘碟碎了一地。
穆承志仿佛醉得厉害了,麻木地坐在软塌上。
他看着一地狼藉,眼神一点变化都没有,甚至嘴角还露出了一丝笑意。
此时,沈清晓目光狠厉地回过头,看向那些舞姬。
眼底的冷意让人触之就遍体生寒。
那几个舞姬虽然见过来明月楼闹事的正房太太,可那些都是女人间的小打小闹。
她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女子,吓得一个个抱着银锭,像老鼠一样跑了。
沈清晓走过去,关上了门,然后打开窗。
酒气和脂粉气散了散,屋子里总算干净不少。
转身回头,沈清晓看着软塌上醉得一塌糊涂的穆承志,拧眉道:
“你是当今太子,可如今做的都是什么事?”
如果不是前世亏欠了穆承志,间接性地害死了他,沈清晓根本不想管他。
想到最近一连串的事,还有迟迟未归的箫夜,沈清晓心里也堵得慌。
这时候,穆承志仿佛看穿了沈清晓心底的烦闷。
他摇摇晃晃地抬手,拿起了软榻上侥幸躲过一劫的酒壶。
“这里还有半壶酒,不是明月楼的次等货,是我从宫里偷带出来的御酒。”
深吸了一口气,沈清晓不知道怎么的,尽管十分不屑,但还是走了过去。
她拿过酒壶,灌了自己一口。
重生以来,她从来没有喝过酒。
因为她要保持绝对的清醒,和前世的结局斗争。
辛辣的酒入喉,她呛得一阵咳嗽,心里那根弦却好像松了一点。
再看旁边的穆承志,完全就是一副玩物丧志的模样。
她把酒壶递了过去,心里有些无奈。
穆承志如此纨绔,要是生在普通的世家大族,也不过给人添些茶余饭后的笑话。
可他偏偏生在了皇后的肚子里。
他不争,也是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无数人想把他从太子的位置上揪下来。
她这会儿有些感慨,幸好穆承志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
这样,才让很多人不屑于对付他。
只是,最近皇帝的两道圣旨,还是将穆承志拖到了台面之上。
两道圣旨都是赐婚,一个杨家女,一个齐家女。
沈清晓抬眸,开口道:
“我记得,没多少天你就要大婚了,而且,双喜临门。”
由于皇帝指了齐家女为太子妃,杨家女只能屈尊太子侧妃。
为了安抚杨家,两顶花轿同时进门。
穆承志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笑道:
“你这样冲过来,找孤说大婚的事,孤会误会,你对孤有什么心思的。”
“虽然你已经嫁了人,孤倒是不介意,就怕箫夜这个醋坛子打上门。”
他一副酒后开玩笑的模样。
沈清晓白了他一眼。
“那算了,反正我管不着这些事,只能恭贺你一句了。”
穆承志喝了口酒,笑道:
“管他什么人,既然想让我娶,我就统统娶回来。”
“反正东宫那牢笼大得很,多关几个人而已。”
他第二句话说得很轻,沈清晓皱了皱眉,似乎听到他说牢笼?
这语气里的无奈和苍凉让她眸子微紧。
她错愕地开口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