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爱女儿是一回事,但在婚姻大事上,云御一直有着自己的择婿标准,女子婚嫁,关系后半生的幸福,尤其君宴身份特殊,一旦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都说帝王家无情,云御也承认自己对这些儿女们有不尽责之处,但比起那些把子女当做棋子的皇帝,他做得已经很不错了。
“臣妾说句僭越的,儿孙自有儿孙福,公主是有福之人,想来老天爷也不忍心看着她伤心难过。”
贤妃伺候这些年,一眼便看出皇帝的神色不对,赶忙岔开话:“难得有鱼粥能入陛下之口,陛下不如多再来一碗?”
“恩。”皇帝面色淡淡,可嘴却十分实诚,接连喝了四五碗,才放下勺子,惹得贤妃差点笑出声。
夜里,皇帝并未留贤妃歇息,折身去了凤仪宫陪皇后,不过贤妃伺候了一下午也没白忙。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前往南越州赈灾的差事,兜兜转转到了云景晗手里。
当天晚上,贤妃便迫不及待的让人将这个好消息带出宫告知儿子。
然,云景晗并没想象中的高兴,毕竟这样一来他便得罪了两个哥哥,以及他们背后的支持者。
这差事如今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
当初云景晗突然得了王位,引发不少人的反对,这次赈灾若能办好,他的王位便算稳了。
隔日,天尚未亮,宫里新抽的嫩芽还站着水雾,微风轻轻拂过,带着阵阵微凉,懂的人直打哈欠。
西门外,贤妃得了皇帝允许,特来送别儿子,此行同路的还有苗疆四人。
角落里,苗阿叔看着背对着他们的云笙,激动的跪下磕头。
“公主之恩,草民没齿难忘,望公主日后保重凤体,如有用得上的地方,只要您一句话,我苗阿叔,必定义不容辞。”
话落,苗阿叔手指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一枚蛊哨交给如意,“若他日公主若遇危险,尽管吹响蛊哨,凡我苗疆族人闻此哨声,即使相隔千里,也会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支援。”
娇小的背影微微侧过身,微弱的火光下只能看到她半张模糊的脸,“今日一别,恐再无相见的可能,我已叮嘱八皇兄,他会送你们安全回家,也希望你们日后平安顺遂。”
苗阿叔动容的红了眼,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次生死危机,他险些破了祖宗规矩,若非长乐公主出现拉了他一把,一旦被世人知道,苗疆蛊术还在传承,必定会给族人带来灭顶之灾。
“公主保重!”苗阿叔带着族人恭敬的朝云笙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如意望着几人的身影,拍了拍云笙的肩膀帮她把吹散的斗篷往里拢,“公主,这蛊哨,难道传言是真的?”
如意惊恐的捂上嘴久久未能回神。
云笙接过蛊哨,若有所思在掌中磨砂良久,“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无自保的能力,得了这些又有何用?”
“奴婢不明白,为何他们明明会蛊术,还要欺骗乔氏,有这样的能力,想要银子救人还不简单吗?”
云笙笑着摇头,“你啊,想的太简单了,纵使他们身怀奇术,也不代表可以肆意妄为,百年前,多少人忌惮苗疆又暗搓搓的想要将其收为己用,最后呢?”
最后,苗疆一族损失惨重,而那些觊觎巫蛊之术的人,瞧着传承丢失,直接翻脸不认人。
至此,苗疆休养了近百年,至今还未恢复。
这便是护不住自身能力的代价,而苗阿叔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触碰这个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