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白日一事,他心觉愧疚,到底是个姑娘家,诚如砚山所言,自小含着金汤匙长大,千宠万爱,却为了他纡尊降贵,最后他不仅没领情,还把人给弄哭了,实在不应该。
据看门的侍卫说,小姑娘离开时,眼睛肿得有核桃那么大,不说亲哥哥,就是个外人看了也心疼,只是想起自己身上所肩负的责任,君宴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
罢了,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她今后伤心,倒不如趁早了断,免得日后难过。
“王爷。”砚山“啧”了声,“王爷,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倒是拿个主意啊,总不能光晾着,一会儿人就过来了。”
“斥候说了,对方真刀真枪的,可不是开玩笑,小的求您疼疼看门的侍卫吧,他们再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
砚山可怜巴巴的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扒着君宴的袖子,矫揉造作的掐着嗓子,“王爷~”
君宴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冷漠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看了过去,砚山回以一个甜的腻死人的笑脸。
“走吧!”
“诶!”
砚山狗腿的从地上爬起,顺带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
二人绕了一路来到王府正门,随行的还有府内为数不多的十几个个侍卫,除了做洒扫的妈妈便只剩下厨子没来。
刚来到府门口,留守的侍卫就好像看到救命稻草般飞奔跑到君宴的跟前。
“回禀王爷,东陵太子共带了四百余人,王府内所有的正侧门全都被包围,据说——靖王也在赶来的路上。”
砚山脸色一白,“王爷,这可怎么办啊?”
他现在只后悔不该退下,应当时时刻刻跟在王爷身边,若他当时能安抚好小公主,或许,此刻的事情便不会发生。
眺眼望去,府内府外恍若两个世界,火把在墙边摇曳,照得凉王府如白昼般透亮,隔着一扇门的距离,却不难从风吹来的青烟中感觉到对方来者不善。
“王爷——”砚山忐忑地咽了口唾沫。
君宴双手背在身后,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薄唇微扬,道:“开门。”
“王爷!”砚山正欲阻止,君宴却先行一步拦下了他。
“得得得!”沉重的木门朝着两侧拉开,双方人马面面相觑,云景宸正欲带人入府,忽而抬眸瞧着那个病恹恹的人,脸色一沉,都不知从何动手。
“殿下,传闻君宴身子羸弱,风一吹就倒,咱们要是直接闯进去,万一把他吓晕过去,漠北追究起来,恐怕不好交代。”
“敢欺负九儿,就该知道代价,来人,动手!”云景宸一声令下,身后众人一拥而上。
一门之隔,君宴有气无力地挨着砚山才能勉强站直,身边的侍卫们纷纷举起长枪挡在了他的面前,大有要和云景宸鱼死网破的气势。
“君宴,孤多次提醒过你,九儿是孤唯一的妹妹,你可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