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浅这句话满是对齐淑懿的不悦以及嘲讽,甚至小精致的包子脸难得出来鄙夷的神态来。
明朝清着实被明朝浅口无遮拦的话吓得背脊冒出冷汗,这小姑奶奶知道自己现在在何处吗?
皇室宴会往来都是朝堂的簪缨贵族,随随便便单独拎出来一个多问两句,没准就能和皇亲国戚们攀上几分亲戚关,因此,在这种宴会上,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要比金銮殿都更要谨言慎行才行。
明朝浅不觉得自己说的过继,拽着姐姐的手小声嘀咕,抿了抿,“原本就是,我就没说错,你都不知道如今京城都是怎么传的……”
明朝清知道明朝浅这个幼妹最是没有心眼,心思是最单纯干净的,往往说大家族老大最被给予厚望,老幺是最被受疼惜。
明朝清给她弄着发髻上有的歪了的步摇,点了下她的鼻头,含笑地转移话头,“对了,你夫君呢,怎么你一个人来了?”
明朝浅笑眯眯答姐姐的话,“他和人说话呢,在宫门遇到个认识的,就是他以前私学的同窗,这不是都入仕了吗,话多的几天几天都说不完的,我听的枯燥就说先来找你了。”
“贺朔对你可好?我都没去贺家看过你。”明朝清对这个小妹很是抱歉,她如今事情多的离谱,都无暇去顾忌出嫁妹妹的事了。
“挺好的呀!我好的很呢!”明朝浅没有一丝丝的迟疑,眼神绽放着光亮。
她毫无犹豫,斩钉截铁地说:“贺家上下我都熟悉的很,再说了贺溯若是敢欺负你,我肯定立刻抱着包袱就光明正大的回镇国公府府邸了!”
明朝抢说着说着,就深深觉得话头被转开,她顿时跺脚哼了一声。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我和你说正经的,我是你看着长大的妹妹,你要信我,不要去信个对你有企图的人。”
她说着,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到正同人热情说话的齐淑懿身上。
“这个齐淑懿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反正次次在人前时,都要来一句话也不知太子殿下何时能够醒来,不就是在摆明说她是板上钉钉的太子侧妃吗,装腔作势给谁看呢!”
“你以前不怎么出去玩,我都听过好几次了,她每次说牵扯到皇太子的言语,嗓子音都是吊的几丈高,恨不得整个京城上空都能飘着回音呢!”
明朝浅盯着齐淑懿的目光很是不善,继续嘀嘀咕咕给姐姐告状。
“是真的,李梨梨在外面玩都从不说他和皇太子有婚盟,就她齐淑懿,说句不好听的,当年候选的太子侧妃那么多,怎么就会一定轮到她呢?”
明朝清只是静静的听着妹妹嘀咕,就说:“她就是这样的人,心思却是不坏的人,很热心肠的。”
明朝浅呸了一声,“做鬼的热心肠,就是想着从一家套话,去给另一家说,在去和外头说,说白了就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大姐姐,没准你和她说过的话,都被她当做交易互换告诉了其他人呢。”
明朝浅认真极了,“姐姐,你不是说了吗,我们这样的人,有时候若有若无的一句话就能决定自己,还有旁人的生死吗?”
“可你看看这个齐淑懿,她有吗,她人缘好的离谱,谁家的隐秘不知道一点。”
“照着整理说,她是未曾出阁的姑娘,那么就应该是姑娘堆堆里面混的好,可实际上了,她是在整个京城女眷之中都混的很好!”
“有些人就是擅长交集的。”明朝清生怕齐淑懿听到明朝浅的话,拉着妹妹远离了她。
她看注意这边,和明朝浅说,“你都说了,她是太子侧妃的人选,那么你口中的这些京城女眷自然是要好生的巴结她的,不巴结和得罪是一个道理,你是说是不是。”
明朝清声音淡淡的,“就好比今日这场宴会,你觉得多少人是真心实意想来来的你,你为什么来,你都说了,是想看看我,而不是为了宴会的本身对不对?”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同样的道理,我为什么要来呢,你是知道的,我不大喜欢这样虚伪的人情往来,没有实际利益的事情我觉得没劲头了,因此一直都都是嗤之以鼻的,可我现在成了襄王府的世子妃,那么就必须出席皇室的宴会,并且是一次不落下的参与。”
明朝浅摇摇头,直直地说:“不是这样的,姐姐你听我说完了在说这些大道理,我怎么感觉你嫁给了大姐夫,如今都喜欢讲道理了,以前你不是都直接骂人或者让人把我们丢到祠堂去跪着的吗?”
明朝清的脾性,初见可能觉得是随性洒脱,相处久了就会知道,她实际内里颇为凌厉暴躁。
她不会给任何人和任何威胁到她事发展开的可能,火星子都没燃起了,她就会直接毁灭。
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典型代表。
对着她们这些妹妹们一点都不仁慈,做错了事就会挨着个教训,从不假手于人。
明朝清在外面奔波,府邸的中馈就是明朝漪捏着的,明朝漪对着她们这些妹妹颇为包容,做错事了,能给她们遮掩就遮掩,遮掩不住了就替她们扛去大半。
结果次次明朝清都一双火眼金睛看破本质,罚的她们嗷嗷哭,还敢当着全家让她们跪着罚手心。
因此她们镇国公府的姑娘们在外面都是非常懂得规矩的,当然了,懂规矩不代表要受气,只要占理,明朝清次次都会帮着她们镇场子,而不是明朝漪一口一个以和为贵。
此前她和京城一个姑娘起争执,明朝漪说各退一步皆大欢喜,明朝清来了就响亮的一嗓子,退你娘的一步海阔天空,有气就必须撒出来,把那个姑娘收拾的连夜回了老家。
所以,即便明朝漪对她们这些妹妹很好,她们都更加喜欢明朝清的帮亲原则。
明朝清一直都在外各处衙门行走的独特存在,因着镇国公府的男子都在前线,唯一的明正润年岁又太小了,丢到卫所去历练了,毕竟是长房嫡出的儿子,以后是要请封世子,要继承镇国公爵位的存在的。
镇国公府手里执掌着大宜三分之一的军权调度,明正润现在还不能接替,必须要好生的历练才可以。
因此这些年,镇国公府就没有男子坐镇,对外一直都是明朝清这个嫡嫡长女在到处替镇国公府奔波。
府邸的太太们都是贵族出来的女眷,诗琴书画诗酒茶都能说的头头是道,倒是朝政的尔虞我诈一个比一个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