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趣,很想听?”谢瓷兰仰头看着他,微风吹动他的衣襟,俊美的容颜带着两份笑意,“不能让厉王殿下觉得有趣的事情,对我必然是灭门般的惨烈,说实在的我打心底是非常不想听的,不过我更加知道,你不会平白无故的就告诉我。”
谢瓷兰顿了顿,凝眸看他,“你一直都知晓某些可以操控经常簪缨世家的秘密,你在程国夺嫡失败,最迟年底那位把你按在地上打的头破血流的兄弟,就要问鼎储君之位了。”
他说着,话头一转,带着两份调侃,“照理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却秘密来了大宜,一个败兵,怎么会获得大宜皇室的支持呢,您说对不对?”
“且您的母妃是颇为受你父皇喜欢的,自然是要为你多多谋划的,所以你手里是有什么筹码,你是来找帮扶的对不对?你会帮衬明朝清,其一是因为你需要钱,需要银子重新在程国内政让你元气大伤的势力最开修复,其二,你想和明朝清利益与共,你一直都在明朝清来找你开诚布公的谈交易可对?”
“你不必想了,我活着一日,朝清就不会来找你与虎谋皮,这京城还没有我谢家搞不定的事情,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若敢去明朝清跟前煽风点火,我会要了你命。”
“你要了我的命,你这是在和我叫嚣了?”穆睨背着手颇为好笑的盯着谢瓷兰,“如今你是在我的地盘站在,只要我想就能马上杀了你,明白吗?”
“不过……”穆睨摸了摸下巴,“你今日去了镇国公府。莫不是明朝清知道李澹薇是李星弦了,觉得自己被骗婚了,要和他撕破脸了,那么,我的机会可不就是来了?”
谢瓷兰眯眼,“你做梦吧你,管好你的嘴,别管我没提醒你,李星弦隐姓埋名就是为了皇陵案的真相,不管这件事有多脏,他都要连根拔起,我谢家估计都要被好生敲打落马些羽翼下来,你若是挡了他成事的脚步,他顷刻就会让你彻底无缘程国国君之位!”
“你这是关心我了,谢瓷兰,我说过,你我之间能够谈的有很多,谢家在你这代若是还这样,就会走向消亡了,你救不了如今的谢家,大宜的内政腐败,李星弦要搞皇陵案,所有人都不会让他如意的,如今觉得他面具之下不对劲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
穆睨抬起手动了动无名指,“李星弦手指上的胎记就是炸药,眼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注意了,他的时间不多了,可是手里的证据依旧不够多,他看不见的地方,认证死的越来越干净,他怎么斗,他在厉害,也厉害不过成熟的朝臣吗,就如同我买了你们个线索,如今不是停滞不前吗,那宅邸的尸体,怎么就查不动了呢?”
“李星弦的确厉害非常,可是他不可能去注意每一处,他能用的人不少,信任的人更少,还要担心身份的暴露,你们看似匍匐在他脚底吗,实际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你们看似是一窝人,实际在内里还分了不少的派系。”
“就比如你,你始终都在观望,从未真的去做过什么事情,因为你想看看要不要用整个谢家去赌一个李星弦,比较他的母妃太过普通了,外家如今我被压制的爬都爬不起来,皇陵案的幕后黑手们,甚至对他是有杀意的,只是没有找准机会下手而已。”
“皇陵案是两个案子,倾覆案,灭储案,两个案子关系重重,李星弦如今是要坐实倾覆案,再用灭储案来定罪,把这些人用律法全部捶死在地上,这条路太难了,甚至说过于的漫长了,没有和三年五载是不能完全清除的,你等得了那么久吗?”
“再说沈玉安,他就很简单了,反应过来自己被板上钉钉牵扯进了皇陵案的第一个环节,贪污,他权商两头吃,那个商是干净的,更别说安阳侯府一直都掌握着雍州的漕运,雍州漕运就是大宜国库税收四分之一的来源,你觉得李星弦会放过真的吃钱的安阳侯府吗?”
“沈玉安如今就两条路,第一,投靠李星弦,替他卖命将功折罪,第二,马上和北地阮家成婚,这样一来皇室只能重拿轻放,可是他却选择了第三条路,老虎嘴上拔毛,按住了叶知夏这个人证在手中,李星弦会把人给她,不过是想看看安阳侯府是否忠心他,时间有限,我估摸着也就这前后两个月了,沈玉安还不能给出李星弦满意的回复,那么就出局了,且再没有机会入局。”
“至于阮朝朝,你真的北地什么都不知道吗,明阮本就是一家,你们大宜皇室也有两把刷子,赐了个姓下去,一家人就被他变成了两家人,果真是帝王心术,阮朝朝来京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这真的知道吗?”
穆睨盯着谢瓷兰,“你其实是知道有不对劲的,可是看不清楚,知道为什么吗,不是你太弱了,是你们阵营的人都不坦率。”
“明朝清压根没有资格说李星弦骗婚,李星弦对她算是仁至义尽,以后她入宫做了妃子,必然也是后宫头一份的恩宠,当今的程帝已经打破了太子有襄王府血脉的固有传统,所以不管皇后是不是襄王府的人,下一个太子很有可能是明朝清肚子里面出来的孩子、”
“说骗了,明朝清之所以要嫁给襄王府,不就是为了出事的时候,皇室投鼠忌器看着襄王府的面子上不敢轻举妄动的,这样就会有时间让明朝清来安排一切,所以他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不。”穆睨玩味的笑着,“你们都是各取所需的团结,而我只是想浑水摸鱼,你说的对,我手里的确有些东西才敢来,只是,你们现在还不配让我坐下来温酒长叹,你们还太弱。、”
谢瓷兰的目光很冷冽,“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我要当程国的皇帝啊,你觉得我想做什么?生在皇室之中,不争是争,争也是争,与其静静的等着被吃了,不如放手一搏来的好,反正伸头一刀缩到也是一刀对不对,我来大宜就是要借点势力,而不是被你们分走势力。”
“你说完了?”谢瓷兰看他,“说完我就走了,最近我有事,你既然那么有本事,放火的事情就自己去查吧,不必再来对我围追堵截。”
“可是对你围追堵截是最快的方法,我自己去查费时费力,还容易被两边上头的人盯着,你什么眼神,你不会觉得你大宜的京城非常安全吗,不是我说,这里程国皇室的眼线,少说也有几十个,有我的,有皇室的,还有旁人的……”
穆睨胸有成竹地说,“谢瓷兰,你们大宜的朝政在不好好的整治整治,没准在过几百年,这里就是我程国的山河社稷了。”
穆睨言归正传,“好了,今日给你说的有些多了,我还是那句话,把那日的真相告诉我,你要包庇的人我不会去动,这是我最后的仁慈,这件事我必须给程国皇室一个合情合理的交代,否则,他们算到你头上,你的谢家就会岌岌可危了。”
谢瓷兰冷哼一声,“怎么说,我还要感谢你护着我。”
“事实而言,的确是这样的,我知道这件事你应该是无辜的,不过你在这样,就不是无辜的人,明白吗?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不要逼着我直接去你们陛下跟前亮明身份,到时候把你下到大牢去。”
“威胁我?那你去啊,你去试试啊。”谢瓷兰说着就朝着外面走去,“你若要重新回去夺嫡,需要的事兵权,你应该去北地,而不是来京城、”
“所以,你还要做什么?你想套我的话,那么给我拿出点诚心来。”谢瓷兰说完这句话,就头也不会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