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澹薇入了大内朝着太后宫殿去。
太后似乎早就知道李澹薇会来寻她,已经在大殿静静的坐着了,见着走进来的人,太后慢慢悠悠的说:“你现在是以襄王府世子的身份给我说,还是以大宜储君的身份与我说话呢?”
“太后是要我用什么身份和您说话,才愿意和我好好说话呢?”李澹薇很直接,他抬手取下了面具,摸着眼角,“我的脸是朝清给我治好的,虽然只有这一点伤疤,到底每次我摸到,都会想到被埋在地上,还有哪些炸药声在耳边响起的声音。”
他昏睡了三年,关于那张灾祸的记忆其实很模糊了,只能记住大雨还有无数人的后吼叫,跟着就是地动山摇,真正的襄王府世子李澹薇将他护着身上,拿着身体给他支撑起来一片暂时安全的地方。
他眼睛受伤,被埋在下面什么都不清楚,鼻尖的血腥味却是越发的清晰,李澹薇始终不说话,他想问问他的伤情,李澹薇只是咬着牙说问题不大。
而后他被挖出来,等着再度睁眼的时候,正在的李澹薇已经比他先苏醒一个月,秘密的去查皇陵案了,对外隐藏了他自己苏醒的试试,给他弄出了一个不错的假身份。
三年过去,朝臣关于皇太子李星弦,和襄王府世子李澹薇的记忆会慢慢模糊,他和李澹薇又算是自幼一起长大的人,因此想要模仿对方的一言一行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
所以他选择了襄王府世子的新身份,准备出去亲自查访案子,她要给那些因为皇陵案亡故的人一个真相,他也需要一个真相,毕竟皇陵案始终都被父皇压着,实际上需要一个承担责任的人,这人就是当时被叫去监工的他。
因此他不能把皇太子的身份直接暴露在朗朗乾坤之下,这样他才能好好去查访案子,诚然现在有些老狐狸已经开始慢慢发觉他脸皮子下面的不对劲,到底是不敢声张,也不敢贸然的来求证。
这都得益于在迎娶明朝清那日的那场顺水推舟的好戏。
“太后,我现在是襄王府的世子,也是大宜的储君,太后昨日是要做什么,是要用自己的方法去保护襄王府吗?襄王府和皇室同气连枝,太后做这些多余的事情有什么意义和作用呢,只要大宜的皇室在一日,襄王府就不会出任何的事情,这一点太后应该比谁都清楚、”
“站在襄王府世子的角度,镇国公府和襄王府是御赐的婚盟,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且如今才成婚三月,太后这是来做什么?是想做什么?太后是国朝最尊贵的人,您的所作所为那就是皇室的意思,敢问,您在行昨日之事时,可同当今的陛下说过?”
“站在储君的角度,我顶着襄王府世子的皮子迎娶了明朝清,将来我自然会娶她做我的太子妃,这是无可争议的,我和她也算是门当户对,相处之中也两清相悦。”
“太后此举是要孤如何想呢,是为了你襄王府的国舅爷之位谋划什么吗?”李澹薇声音冷冽起来,甚至是大了许多,“太后昨日为何那样做,现在应该给孤一个说法了。”
“你在质问我,你为了一个明朝清来质问我。”太后咬牙。
“对,孤就是在质问太后,昨日到底要做什么!是要谋杀明朝清。还是要给李梨梨扫平什么吗?孤此前就说了,孤恢复身份后会对明朝清负责,等着前线大捷,明家人胡来,孤会同他们说清楚,太后这一举,是要陷孤入绝境是吗?”
李澹薇很愤怒,“太后明明知道真相,甚至孤也来说过,这件事不是外面看的那般简单,是因为皇陵案,镇国公府前线的人手里有至关重要的证据,所以才把弄出来挡了事、”
“镇国公府若是要反我大宜的皇室,还需要等到现在吗,投敌叛国,这都要全线胜利了,投敌叛国?但凡好生想想,都会觉得其中蹊跷重重不断,太后分明是能知道的,偏偏却对朝清动手。”
李澹薇背着手看着太后,“太后这是在警告顾孤什么吗?孤会重要李澹薇,这已经足够了,我父皇没有迎娶您襄王府的姑娘,孤也不会,再则梨梨压根就不喜欢孤,她甚至是害怕孤的。”
“李星弦!”太后冷声,“你知不知道你现在都在说什么,你现在是为了明朝清来和我犟嘴的?”
“我只是在实事求是罢了。”李澹薇道:“我和襄王府不熟,但这三个月的相处,我知道襄王府极其忠心皇室,李梨梨不喜欢我,她是个很乖巧的姑娘,皇宫大内埋葬的无辜女子已经太多了,襄王府的女子不应该在埋没在其中了。”
“李星弦,这是大宜皇室不……”
“若是太后要说什么,那么这段历史我可以好生同您掰扯清楚,当年下这道旨意的大宜皇帝,是因为英年早逝,幼帝登基,要把封地的襄王名正言顺弄会京城做摄政王,只能用姻亲拉拢,且如今的襄王府说白了,压根就没有李氏皇族的血脉,第一位襄王并没有子嗣,是在封地收养了一对儿女,这对儿女才是襄王府血脉的祖宗!”
“太后也应该是知道这段历史的,那位英年早逝的大宜先帝当初只能信任自己的哥哥,也只能用这几个办法,把那位兄长再度留在京城,名正言顺的接手朝中大事,这都是权宜之计,之所以历朝历代的大宜皇帝都心照不宣的继续了,只是因为要更加稳固皇权,或者是真的两情相悦。
“大宜传国道如今,所有人都知道皇室和襄王府就是密不可分的,这就迎接足够了,我体内是有襄王府的血脉的,这一点我是不会忘记的,太后心中所想,是想每一代的大宜皇帝都有襄王府的血脉吗,以为来保全襄王府的世代荣耀是吗?”
李澹薇顿了顿,“这大可不必,襄王府本就是皇亲国戚,这一点太后不必多想了、”
“我今日入宫就是来说说这件事,我登基不会迎娶襄王府的人,李梨梨应该嫁给她喜欢的人,这才对得起李澹薇替我忙前忙后。”
“您依旧会是大宜最尊贵的女子,当然了,或许您可以给李澹薇选一个公主嫁过去,这样两家依旧是血脉交融的,太后,我并非是要有什么对不起襄王府的心思,我只是想把一切都安排好。”
“我和朝清的婚事,是我和她的,若是他日真相解开,我必然是要对她负责的,他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女,从权衡利益来看,我娶了她就是拿捏住了镇国公府以后手中的军权,谢家也能接着明朝清成为储君正妃,重现开始稳固在朝堂的势力,至于安阳侯府……”
李澹薇觉得自己说的太远了,“太后昨日的事,我已经记住了,我也不会算了,若是朝清身子骨能干好,那就是最好的,这样大宜也会有最为正统的皇太孙出来。若是她不能生育了,那么一切都说不准了,这一切都是太后的自食恶果,同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