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睡了一天一夜,再度睁眼的明朝清明显是活了过来,只是脑子还有些沉甸甸的,喉间都是苦涩的味道,她又想睡觉,又是口干舌燥,艰难的叫着要喝水。
睡在她身侧的李澹薇嗯了一声,起身弄了水将她从被褥捞起来,喂着她喝下去。
水里泡了薄荷,过了嗓子眼那想要咳嗽的感觉瞬间被压下去不少,明朝清还有点瞌睡,觉得外面安静的很,“天亮了没有……”
她脑子沉甸甸的,问出的话都没有过脑子,紧紧的是起身就晕头转向的厉害,直接躺会枕头上,“你把我的话当屁放了……”
李澹薇不是白日喜欢睡觉的人,即便是在陪着他,也是在旁边处理手中堆积的政务。
“你是不是为了不让我乱跑,给我下药了?”明朝清手背耷拉在额头上,“我要死了,我的天,你是不是想搞死我,去把李君卿娶过门?”
“太医给你行了针,为了让你能看上太医,我把你弄风寒了,你要怪我,等你好了许你骂我。”李澹薇给她弄弄被褥,“在睡睡。”
“我身上疼。”明朝清就说,“你是不是趁着我睡觉打我来着?”
“扎针了,会有点疼的,你骗我,那些药你跟着没有办法自己处理了。”李澹薇戳她额头,“你骗我。”
“我没骗你。”明朝清就说,“会自己好的,就是需要一点时间,只要你……”说着这里,明朝清就不继续了,“你也看到了,其实我就是个小神棍,这点手段在你眼中,就是个跑江湖卖艺的都会。”
“别,你千万别这样妄自菲薄,我虽面上看着平静,你那日若是给我演示了飞天,我估计能晕过去。”
明朝清摆摆手,“这个难度太高了,我其实就是画符咒,我怎么和你解释呢。”她想了想,“就是得得道了,而后我给镇国公府算了一卦,是大难,就是道观的下下签,你这样理解就可以了,卦象凶中带活路,那活路就是你,所以我才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嫁给你,想要把襄王府和镇国公府捆在一起。”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一开始想的就是用利益将你我捆的牢固,眼下倒是输赢各半。”明朝清觉得自己病了一场,现在也平静了下来,“你说的对,现在一切都还有回环的余地,你不必出面来帮我,我心中都有数。”
“只是你现在要把皇陵案停手一下,你若逼得太凶了,镇国公府无罪都会变成有罪。”明朝清觉得脑子突突疼,以拳抵住眉心,“其余的都不是什么大事了,若是你有办法的话,其实我想去前线。”
“不可以,你现在必须要出现在人前,这件事不出半个月就会闹到明面上来,眼下我们能做的就是把主动权都握住在我们手中,我和你沾亲带故,所以这桩案子的主审就不会落到我们这边,那么就是那边人手中。”
李澹薇给她揉脑袋,“到时候就是博弈了,你现在不要贸然动作,我想再过不久肯定会有人来和我们谈条件的,届时我们在好好的商议下一步应该怎么去做。”
明朝清嗯了一声,抓着李澹薇的手说:“这里也不是舒服。”
“不生气了?”李澹薇轻声问。
明朝清轻轻的嗯了一声,“这两日我关心则乱对你说了很多不过脑子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说着,放在被褥之中的手慢慢握紧。
阮朝朝说的对,她不能放弃李澹薇这个靠山,只要把襄王府和镇国公府捆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喜不喜欢又有什么呢,现在她和李澹薇最不需要谈论的就是问题。
把他们两个牢牢捆在一起的就是利益。
前线镇国公府邸的人手中有他想要的证据,甚至是关键的证据,她需要襄王府这个皇亲国戚让天家皇室投鼠忌器,这就足够的。
其余的,都无所谓的……
李澹薇对她很好,但是核心却是希望她能够听话,能够有什么都和他商议着来,所以,只要她顺着李澹薇,一切都会朝着她想要的方向来发展。
李澹薇小声说:“不要害怕,不会有事的,这件事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到处都是端倪和破绽。”
“说的倒是轻瞧,天家皇室就不会,他们就是取舍利益而已,明明站的最高看的清楚,对朝堂的每一寸都洞察的清楚无比,却还是会选着更大的利益,希望另外要的小利益,所以真的没意思的。”
明朝清叹了口气,“有时候我都在想,等着这件事结束了,我干脆就让明家解甲归田算了,也好过在京城战战兢兢的过日子。”
“解甲归田?你这是要人说皇室狡兔死走,狗烹了?这次战役完毕,大宜会安定多年,这就是镇国公府的功劳,到时候把应该还回来的兵权还回来,一切都会好的。”
“兵权?”明朝清突然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我知道为什么要赐婚你我,就是为了兵权,就是为了用这门婚事牵制住镇国公府,这皇室打的真的是好算盘。”
“我就说我稀里糊涂的去弍宫宴,怎么就会突然被抓着赐婚了,对,没错,赐婚不久,我祖父就领兵了,跟着就是皇陵案!”
明朝清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赐婚,他和李澹薇就是没见过,把她赐婚过去的意义在何处呢?压根就没有啊!还不如把她弄给太子做小妾更有利!
明朝清突然就做了起来,“我他娘全部想起了!”
当时赐婚的时候那道不善的目光,是皇太子李星弦打过来的!
“李星弦这个混账东西!老娘才是最无辜的,他居然还为了你这个兄弟来恨我!你他娘是不是和他有一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