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带走?”谢瓷兰望着黑漆漆的水面,“我是谢家的嫡长孙,厉王殿下还是慎重的好。”
谢瓷兰眸光淡淡的,眼下回去是不可能了,穆睨做事是滴水不漏的,如今生在异国他乡,看着天不怕地不怕,不过是万事都有后招后手,小心谨慎的厉害,既然他已经如此说了,那么就去一趟也无妨。
“成,我胳膊拧不过大腿,都被你弄上船了,我凫水也不好,只能听之任之了,只是厉王殿下不准备告诉我这个棋子一点东西吗?否则我坏事了都都不知道是如何坏的,这样就不好了。”
谢瓷兰站在船杆处,静静的让夜风拂过他的面庞,思索这这局棋,“程国是否参与皇陵案,程国内部是否参与皇陵案了?你的对家是否曾经参与了皇陵案?告诉我。”
“你一共问了三个问题,三个问题都是我非常不想告诉你的。”穆睨就说。
谢瓷兰无奈的吐了一口气,“好了,坦诚点吧,你从一开始就在布局了,只是你有一段路是和朝清一致的,因此看似是她利用了你,实际上是你在利用她,不,或者说你们是在相互利用才对。”
“你接着官道运输银子,绝对是有办法知道前线的一些事情的,你一直都猜镇国公府发生了何事,你更加好奇为何明朝清此前怎么就要一根筋的去痴缠着李澹薇、。”
“难道你不好奇吗?”穆睨声音淡淡的,“未婚夫昏迷三年,明朝清不闻不问,也就是她的母亲还偶尔送点东西上门,我都在怀疑镇国公府是要把婚事给弄黄了,谁知道演变成了这样。”
谢瓷兰感觉有东西耷拉在肩头上,是穆睨在给他披着外袍。
“谢瓷兰,明朝清叫你一声表哥,其实呢,你们两家两代都没有姻亲联盟了,你猜猜大宜的陛下为何要突然赐婚镇国公府和襄王府呢,到底是在给太子李星弦营造势力呢,还是要削弱你们几家联合的势力呢。”
“一直以来,你们大宜京城最恐怖的势力联盟,就是沈家、谢家、贺家、明家,在加一个在外头给你们当做底气的北地阮家军,一直存在很多年,足够威胁这皇权的。”
“你好好的想想谢家是怎么走到如今的地方,走到如今这个马上就要式微的地步,你们谢家书香门第,清贵门庭,子弟各个谈吐见识不是凡夫俗子,如何一个比一个混的不行呢?”
穆睨低低的笑,“你都看得到,你其实也猜的差不多了,你知道皇室就是要打压你们谢家的权势,打压你们谢家把控大宜内政绝对势力,所以你蛰伏了起来,什么事情都不参与,看似是被你祖父以死相逼中了两榜进士,实际上你也是在为了自己日后抓住机会能够入朝局罢了。”
大宜举人是可以围观的,不过不能过七品,因此进士的出身是非常重要的,当然了,闲差发钱萌阴子弟的官位不算其中。
“谢瓷兰,你不是个心甘情愿被人弄的性子,你一直都在找机会,你找到了两个机会。”
穆睨很少用严肃的声调来说话。
“一个是李星弦,我不知道你何时知道李澹薇面具后面的真实身份的,但是我能肯定,你在发现的瞬间,心中激动的都能咆哮两嗓子了,甚至还兴奋的侧夜不能安眠,觉得自己找到了突破口,觉得李澹薇和他的父亲是不一样的。”
“只是呢,你渐渐又发现了,李星弦也在选择,他比起你,更侧重安阳侯府,因为安阳侯府和北地阮家是实打实的有婚盟,而你什么都没有,鬼的廋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们谢家已经无路可退了,只能依附皇室存活下去,你们整个谢家学的都是和帝王论道的东西,离开了皇室你们活不起的。”
“如今的大宜李帝,从不立襄王府女子为后开始,就在告诉你们所有人,一切都不会在继续按部就班下去了,要活着,要想好好的在大宜的京城存活下去,就要按照他的意思来、”
“李星弦是皇太子,是李帝毕生心血的凝结,在思想上自然是会这位父皇是一样的,所以你觉得他会再次重用你们整个谢家吗?”
“谢瓷兰李明弦,摆着你跟前的路就两条,继续这样战战兢兢地被打压的活着,活着式微倾覆,直接辞官,只是你们谢家还有什么老家可言呢,所以你们只能被李家皇室利用到榨干所有的价值。”
“从把明朝清赐婚给李澹薇开始,皇室对你们整个谢家的敌意和制衡就异常的明确了,你们谢家要瞬间崛起,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如今看京城谁能给你谢家这个势力呢?”
穆睨感觉到谢瓷兰薄怒的眼神,依旧没有停止话头,“不是没有,只是你要还有估计现有的平衡,你的弟弟们是可以说利用的好棋子,只是京城的簪缨贵族不是傻的,都是看中你这个嫡长孙的位置,毕竟你是嫡长,不出意外,你就是日后谢家的新的掌舵人,但是你不敢用姻亲去谋划。”
“你闭嘴”谢瓷兰不想听他继续说了,这些血淋淋的现实他早就感觉到了,所以觉得讽刺无比,因此就沉在酒醉之中。
“闭嘴?本王好心给你说说你现在的惨烈模样,让你好好的面对自己,你还不领情了?”穆睨并没有停止话头,他顿了顿,继续说:“你若是真的想用自己的姻亲给谢家博好处,那么皇室立刻就给招赘你做驸马,把你变成皇室的人,所以你不敢的。”
谢瓷兰捏紧了手,“我说,你闭嘴。”
“谢瓷兰,谢家所有的后手皇室已经堵住了,你无路可以退了,你唯一的希望李星弦,可能会看着明朝清的面子上帮扶你一二,那不过是怜悯罢了,治标不治本,解决不了你谢家眼下最关键的存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