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清就想起来此前李澹溶在酒楼和人动手的事情,打的那是昏天黑地,后面还是元铭出现大事化小,息事宁人下来。
明朝清就说:“你是何时知道穆睨身份的,是你自己猜测到去查证的,还是他亲自临门给你说的?”
见着李星弦不说,明朝清抱着手哼了一声,一屁墩坐到罗汉床上,“殿下,我怎么感觉你义正言辞的,从我这里套走了不少有用的话,你对我没有几句实在的。”
“是吗?我对你还没有实在话吗?”李星弦走过去,背着手微微弯腰看她,“我若是真的铁面无私,早就把你抓起来打板子好生审问,看看你是不是帮着前线在隐藏着什么了。”
镇国公府前线的男眷必然是知道什么皇陵案的重要始末,亦或者手中捏着什么放出来就能让他彻底逆风翻盘的大证据,亦或者是大人证。
三年之中,他们又无数的机会将事情告知出来,都选着藏着捏着,在结合李澹薇查到的北地隐情,那么就是极有可能那条镇国公府自己发现的线索,事关北地的生死存亡,他们在给时间,让北地阮家那头自己快点把事情弄清楚,或者说,就是等着他醒来,功过相抵的。
这也是之前他不主动告知明朝清身份的最大缘故,他的确存了猜忌的心思,觉得镇国公府前线的人可能是告诉了明朝清什么千万要紧的事,否则三年都未曾关心过李澹薇死活的明朝清,怎么会一朝就变成了一副恨嫁模样的。
结果却是事与愿违,镇国公府是惹上了其他的事,只是种种掺杂起来,最后却是因为他主审要查的案子,成为了背后力量对他的杀鸡儆猴。
“说话啊,为何不说了。”明朝清见着李星弦盯着自己的眸子,不知道游走到何处去想其他的事情了,“穆行,我若是没有记错,穆睨的那个弟弟叫做穆行。”
“不是穆睨来寻得我,是我登门找的他。”李星弦说,“就是那一日,三年之期马上就要到了,两国放在对方核心京都的人员都要大换血一次,穆睨是最有可能继承储君位的皇子,因此我和陛下都认为,他是程国绝对不会放过来的,但是要对外放出想要立谁为储君还是很简单的,所以,穆行来接替程国在大宜京城的事宜可能很高。”
“穆睨来大宜的缘故,就是因为在此前的秀都夺嫡被算计的输了一招,来大宜只是修生养息,他的父皇还是更加偏向立下他为太子,我那夜去寻他,直接让我写信去问他父皇,他什么都不知。”
“穆睨心思颇深,听方楼一炸,他已经通过自己在程国秀都参与的力量,将这一切抖砸到了那位与他斡旋储君位的皇兄身上,倒是让那位在老家被程帝狠狠呵斥了一顿,听方楼眼下在选址重建,那么,这一切就会变成穆睨的力量。”
“至于被炸的真相,我倒是觉得穆睨已经不看重了,反正所有的好处都在他一个人手中的,谢瓷兰不管怎么闹腾,都是间接了欠了他一个人情账,这件事要是闹到明面,落到陛下跟前去,谢家不管有错无错,都要先遭难给程国一个面子上的交代才可。”
“至于穆行,我完全没有找到他的踪迹,就在那夜就人间蒸发了,我甚至都在想他是不是被穆睨弄死了,皇室之中本来就是亲情淡薄之地,更不要说程国的皇子都是外放与藏在百姓之中读书到一定的年岁才回宫的。”
李星弦说着,看着已经抓着把瓜子磕的人,“你不是可以算算吗?”
明朝清朝他呸瓜子皮,“我这点手段还不及外头江湖卖艺的,我要真的谁都能知道在哪里,你觉得,皇陵案的人我能给你抓不出来。”
李星弦虽然不说话,明朝清从他的眼神已经看到了四个大字。
——毫无用处。
明朝清认真扳起手指,“第一,我要知道他什么模样,第二,我只能在他去过的范围才能找到,第三、我得有他贴身的东西,如果她是我的至亲血脉的话,通过我自己的血就能找到啊。”
李星弦:……
“他能去哪里,不就是京城之中,和京城外面的差别吗,至于贴身的物件,穆睨不是会给你钱吗,保不齐你和穆睨有过往来的物件中,穆行就是碰过的。”
明朝清好笑,“这和大海捞针又有什么区别的,我教你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元铭还在京城,他是穆睨的心腹,身份肯定也是什么程国秀都的高官之子,你把他抓起来打一顿,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而且,此前我就觉得古怪,京城私宅藏尸的那个宅邸,怎么就会被穆睨买了下来,我怀疑他是想用这个给你买个好,若是我记得不错,按照你刚刚说的话,就是在和李澹溶出手后发生的,没准就是用来收买你息事宁人的,或者给你找点事情来做,把你的注意力彻底扭转开。”
明朝清磕着瓜子,抬手倒茶,“还有啊,有没有一种可能,穆行是被穆你安插去了什么要紧的地方做探子了,到底是兄弟呢,只要穆睨能逆风翻盘回去做储君,日后穆行就是身份显赫的亲王了,完全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啊,就如同殿下身边的那位一样。”
李星弦眸子闪烁了下,觉得明朝清看似荒谬的话没准真的有几分道理,京城地皮就怎么大,若是在外面找不到人,就只能是里面的。
“你看看你,是不是都在想从那家人开始查了,你就把元铭抓了来问即可,反正穆睨眼下帮我去办事了,他想要我的好处,那么势必是要好生给我办事的,所以身边能够用的力量都是要全部带走的,即便留下几个护着元铭,你以多欺少还能够干不过了?”
李澹薇嗯了一声,走到明朝清旁边坐下来,“我明日就要回大内了,你可有什么还要对我说的?”
“这句话不是我来问才是更加贴切的吗,你不打算在给我交代点东西,我可告诉你,我对你不好下手,李澹薇我可是随便拿捏的。”
明朝清想着李星弦走了,这一下就没人能够管着他了,襄王府如今知道她被这二人耍的团团转,明面上都要恭谨着她,暗地还要好生的安抚他的情绪。
李星弦手指轻轻扣响小安几,“这件事你必须答应我,不可随随便……”他说着抬手凌空随意画了画,知道明朝清明白他值得意思“听明白了吗?”
“我说我听明白你信吗?”明朝清满不在意“我现在不管答应了你什么,都是觉得自己能够做到,都是因为事情还没有到面前来,我不想骗你,我不想和你吵架。”
她真的很讨厌和李星弦扯嘴皮子,全部都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还说的头头是道,她每次听着就是脑瓜子疼。
李星弦被明朝清的坦诚折服,“那你答应我,不可以对着李澹薇如此。”
“这话说的,他是我夫君,我护着他都来不及,怎么会伤害他呢。”明朝清道。
李星弦拍桌,“怎么,难不成你还想重新再来,把巴结我这套用到他身上去?”
“原本我想巴结的就是他,你是我眼睛瞎了巴结错了。”明朝清就说,“骗子。”
李星弦直视她,“不可以知道吗。”
明朝清就笑了,“我巴结他做什么,我就是跪着见他一声亲爹,他都不会浇灭想要杀了我的心,我何必自讨没趣了,哦,你是害怕我欺负他?我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回去欺负它呢。”
李星弦才不信她嘴里的假话,抬手戳她眉心,“记住了,不可以和他闹事,有什么扯不清楚,就来大内找我,若是可以我也会出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