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小气,阮明烟莫名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幼稚的可爱。
她看了一会儿,见对方没有理自己的打算,也没有主动搭话。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上前摸了摸陆乾的额头,惊喜道:“温度好像降下来了。”
李承翊自从听到阮明烟的问话,一颗心就像是被浸在了冰水里,难怪他一直觉得阮明烟对他有种说不出的疏离,有时候,明明她就在自己的身边,却总觉得她会随时离开。原来并不是错觉,她哪怕答应了嫁给自己,心中依旧想着要回到原来的世界。
那自己对她来说,算什么呢?
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可有可无的爱慕者?
想到这些,李承翊只觉得自己的心头酸涩又滚热,像是燃烧着熊熊的烈火一般,要将他整个人,全部的理智都烧成灰。
所以,他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甚至没有办法去面对阮明烟,害怕一不小心,自己就会克制不住心中的委屈和怒气,冲着她发泄出来,让一切走到没有办法挽回的地步。
所以哪怕察觉到了她在盯着自己看,李承翊也没有转头,生怕一个眼神,就将自己心中的一切都暴露。
冷不丁地听到阮明烟的话,他反应慢了半拍,才抬手摸了摸陆乾的额头,发现人确实没有之前那么热了,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对着阮明烟,又有点高兴不起来,只好点了点头,表示应和。
阮明烟倒也不在意,似乎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反常,脸上露出笑意道:“看来药用对了,人应该很快能醒,这次估计没什么大问题了。我再开一个方子,等他醒来喝了,明日再看看情况。”
说完,她自己转着轮椅走到普度大师抄写经书的书案前,又写了一个药方。
李承翊复杂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室内光线暗淡,少女坐在轮椅上,伏案边思索边落笔。
她的剪影落在地上,安静而美好。李承翊蓦地闭了闭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似乎想要将自己心中的不甘和烦闷全部都吐出去。
阮明烟这个方子写的并不顺畅,写写停停,片刻之后,才放下了笔。
李承翊几乎是在她放笔的瞬间,喊了一声:“墨影。”
墨影进来从阮明烟手中将药方接过,这副药跟之前那副不同,有几味药材需要先浸泡一下,才能跟其他的放到一起煎,阮明烟细心地将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一交代给墨影。
等到墨影出去了,室内又安静下来。
“雪……”
突然,一直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人说了一个字,他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含糊,只是在这沉默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