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条斯理地将匕首拔出来，两根白嫩如葱根的手指捏着带有血迹的匕首在他面前晃了晃，血光闪动间，笑吟吟道：“这样就对了，明明是一条毒蛇，偏偏要装什么温润公子，你觉得自己像吗？”

柳飞鸿咬着牙问：“你到底要怎样？”

阮明烟轻笑了一声，笑意却不及眼底，声音更是说不出的冷清：“明明是你自己跑来的，怎么问我要怎样呢？对付你这样的人渣，我觉得怎样都不过分，你说呢？”

望着阮明烟那张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柳飞鸿的心中突然生出莫名的惶恐，他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对方的想法，更分辩不出她说的话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而这样的情况，他只有在面对当今圣上和他的父亲时发生过，可即使是那两人，他也能将他们的想法揣摩出个五六分。

面前的人，让他觉得深不可测。

他后悔没有听二弟的话，小看了阮明烟，以致落到了现在的下场，只能咬牙道：“你若是动了我，柳家不会放过你的。”

阮明烟嗤笑一声：“我不动你，柳家也没打算放过我吧，不然你来做什么？不过我确实有点惊讶，柳大人精心培养的嫡长子，就这么点本事啊，也难怪被当成弃子来用。”

“你胡说些什么？我是柳家的嫡长子，怎么会是弃子？”柳飞鸿猝不及防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大声反驳道。

“看来你自己也并非一无所知，不过是用这样的借口自欺欺人罢了，真是可怜。”

看着他被揭破心事一般的恼羞成怒，阮明烟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满脸同情道：“难怪让你来刺杀我，魏家留下的势力都由你接手了吧，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柳家怎么可能让未来的继承人身上留下这样的污点？”

“你知道什么？这只是父亲对我的考验。”柳飞鸿迫不及待地喊了一声。

阮明烟却看出他的底气不足，笑道：“你觉得是那就是吧。反正我若是柳相，也不会觉得你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挑拨离间的话点到为止就行了，说多了反而让柳飞鸿心中生疑，阮明烟说完，抬头看了看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幕，皱了下眉，又将目光移到柳飞鸿身上：“现在，我们来谈正事。”

她晃动着手中的匕首，冷声道：“你这样的人渣，真是死有余辜。”

柳飞鸿惊恐地盯着她的手，生怕她下一瞬就将手中的匕首扎进自己的心脏。

阮明烟也不跟他绕弯子，遗憾道：“放心，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我不杀你。让你的人立马撤退，我保证放你回去。”

柳飞鸿出师不利，又落到这样狼狈的下场，早已没了选择的权利，知道阮明烟既然说了不会杀他，就一定会留他一命。

他知道阮明烟不傻，之前的得罪柳家和杀了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若是真的杀了他，可就真的和柳家结了死仇。

想通这一点，他闭了闭眼，憋屈地喊了声：“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