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自然有无数法子避免,何况青松还在身边。
两人上了马车,直奔傅家。
此时夜已深,万籁俱寂,马车在空荡荡的长街上行驶,发出哒哒的声响。
头顶一片片的乌云遮盖了天幕,没有月华,没有星光,四周暗的伸手看不见拇指。
阮明烟面色虽然还算镇定,心却仿佛在油锅里翻滚,浮浮沉沉,总也到不了底。
还真是关心则乱,她有些恍惚地想,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这样过了呢。
这样的心情在靠近傅家的时候,彻底被打破。
整个傅府乱做一团,阮明烟从马车上一眼望去,傅府不知哪里着了火,浓烟滚滚,冲天的火光映亮了头顶的半边天。
冷映沉不方便露面,所以半路便离开了。
阮明烟跳下马车就冲着着火的地方跑过去,火光越来越近,她心中的想法被证实,着火的果然是傅心茗的院子。
正在救火的墨白见她回来了,连忙迎上来:“您可算回来了。”
“怎么回事?”
阮明烟看着面前冲天的烈焰,眸底仿佛浸了墨,幽深的看不到底。
墨白摇头道:“属下也不知道,好好的突然就烧了起来,这火怪的很,全府都在救火,却越烧越旺。”
另一边,傅夫人哭的撕心裂肺:“茗儿,我的茗儿啊……快去救她啊……”
阮明烟深深吸了口气,冲上前去,抓着一个她之前见过的伺候傅心茗的丫头问:“你家小姐呢?”
那丫头不知被吓坏了还是怎么的,身子不住的抖,摇着头一个劲儿地抽泣:“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阮明烟一把扯住那丫头的胸口,让她跟自己对视,然后看着目光冷冷地盯着对方道:“性命攸关,没什么东西比活着还重要。快说。”
那丫头终于忍不住,大哭了两声,颤着手指了一个方向道:“在密室,小姐的寝室下面有一间密室。”
阮明烟得了信息,顾不得其他人的惊讶,从一个小厮手中夺过一桶水,兜头倒下,朝墨白低低吩咐了一句。
然后用水将帕子打湿捂住口鼻,便头也不回地冲进了火光。
烈焰燃烧的炙热气息混合着浓烟和漫天飞舞的灰烬,一起向阮明烟袭来,她被熏的睁不开眼睛,却执着地朝着傅心茗的寝室前进,一刻都不敢停歇。
室内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她凭着经验撬开两块地砖,找到了丫头所说的密室。
下面没有那么灼热,却因为空气不流通,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阮明烟进密室的时候,随手捡了一只燃烧着的木头做火把,燃烧消耗了氧气,空气更显的逼仄。
寻着呜呜咽咽的哭声,她在一道门前找到了一身狼狈灰头土脸的傅心茗。
而在她的不远处,一身月白长袍的男子静静地倚墙坐着,精致到宛如巧夺天工的眉目沉静黯然,仿佛在悄悄地等着死亡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