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外面的人得了李承翊的话立即收手,随即一袭红衣似火的冷映沉破门而入。
他进来的时候,阮明烟已经跟李承翊分开,坐到了他旁边的一把椅子上。
冷映沉担心她的身体,进门没有说话,而是仔细将她打量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了她的脖颈间,凝脂般白腻的肌肤上,那一点鲜红欲滴的印子格外刺眼。
阮明烟注意到他的视线,立马就意识到李承翊干了什么好事,转头瞪了他一眼,才对冷映沉道:“你怎么来了?”
冷映沉瞳孔缩了缩,默然收回目光,又跟往常一般,很自来熟的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没好气道:“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好歹也算同生共死过,我不能来看看你还喘气不?”
阮明烟见他面色如常,想来那日没有受伤,对自己跟平日也没什么区别,心中松了口气。
也没有在意他说话难听,只觉得这确实是冷映沉会说的话,却没想到李承翊沉声道:“注意言辞。”
冷映沉一看他就来气,冷笑一声道:“李承翊,你一个将她留在襄城当诱饵的人,有什么脸来对我挑三拣四。”
阮明烟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好,连忙解释道:“他并不是将我当诱饵,我们说好了……”
“说好了他会回来?他回来的可真够及时。若不是老天有眼,那剑刺偏了,他回来倒是赶得上趁你刚咽气挖个坑埋你。”
冷映沉这几日越想越憋屈,攒了一肚子的气,他这个人有气从来不忍着,这会儿对上了正主,自然是怎么戳心怎么来,连半句好话也不想说。
他原以为自己说出这话,李承翊八成要气的将他扔出去,却没想到李承翊闻言面色倒是变了一变。
但没有如他所料,冲他发作,而是起身对着他恭敬地拜了一拜。
这位再怎么说,也是肃亲王府的世子爷,这世上能受得起他一拜的人,怕是一只手都数不出来。
冷映沉惊恐地跳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道:“你做什么?”
李承翊正色道:“这一拜,是谢你那晚护在她身边。”
谁要你谢?
冷映沉心中破口大骂,但他终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冲动之人。以他的聪慧,怎会看不出李承翊这一拜,是在宣示主权。
可堂堂肃亲王府的世子,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对他这样一个下九流的江湖人士俯首拜谢,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看了眼阮明烟,见她正看着李承翊,目光里是他从未见过的灼热。
心底有什么东西在咬一般细细密密的疼,他出现在她面前太晚,明白自己的心意也太晚……
冷映沉不是放不下的人,他出门前就一再提醒自己,只看一眼,只要确认她好好的。
如今,她确实好好的,起码比那晚失魂落魄找他喝酒的时候好多了。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神色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不羁,语气带着嘲讽道:“世子爷,我那晚可是搭上了半个阎罗殿,你不会觉得拜一拜就完事儿了吧?”
他这话一出,李承翊紧握在身侧的拳松了开来,冷映沉,比他想象的要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