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烟跟李承翊对视一眼,看向明澈的眼神变的复杂,她犹豫了片刻,才开口问:“我能知道,这件事跟你有关吗?”
这话阮明烟其实是不想问的,在她眼中,明澈只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
因为这个人是原主的亲身父亲,所以她不能见死不救。
但她不想去探究这个人身上的谜团,他当初为什么受伤?为什么中毒?为什么将怀有身孕的心上人留在京城,让她另嫁他人?而孤身被贬岭南的这些年,他又做了什么?
这些问题,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阮明烟害怕自己一旦涉足其中,便再也无法抽身。
明澈听到她的问题,似乎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笑着道:“我不过是个困局王府的病秧子,能做什么?只是在这里待的日子久了,很多事情想不知道也难。”
所以,只是袖手旁观吗?
阮明烟点头:“我知道了,你好好养病吧,有什么事可以派人来找我。”
两人告辞出来,李承翊从始至终,几乎没有开口。
阮明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没有办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大约是因为心怀愧疚,所以明澈对她十分的包容,甚至可以说是纵容。
这一次见面所有的话都是顺着她说的,没有任何的诉苦,没有提一丝半点他的苦衷,他的无奈,他这么多年隐忍求生的艰辛。
但这反而让她心中难安,她仰头问李承翊:“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她只想着自己不想参与到那些旧事中去,却忘了没有那些旧事,也就不会有原主。无论如何,她占用了对方的身体,承了对方的恩情,没有理由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明澈硬撑了这么多年,心中藏了多少事,自己作为女儿,真的没有一点义务吗?
李承翊漆黑的眸底闪过点点阴翳,他发现,阮明烟对明澈是不一样的,这种不同跟阮密放在一起对比尤为明显。
明明她根本就不是原来的那个阮明烟,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是谁,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他睫毛轻垂,盖住了眼底的异样,神色平淡道:“这算什么自私,能救他一命,你做的已经足够了。”
阮明烟也觉得自己现在说这些有些矫情,便不欲再谈此事,见他神色淡淡,想到自己刚刚没有问他的意见,便私自决定留下来帮永宁王治病,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刚刚应该跟你商量一下的,实在是,他的病情太严重了。”
李承翊听她跟自己说对不起,皱了下眉头道:“晚几日也没关系,正好这边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阮明烟知道他这么说是为了迁就自己,肖家的事情根本用不了那么久,她相信后面的事情他一定都已经安排好了,根本不需要亲自出面。
离开这么久,京城肯定还有一摊子的烂事等着他,但永宁王的病又确实拖不得了。
她斟酌了片刻道:“其实我自己也可以,你有事的话,可以先回去。”
李承翊揉了揉眉心,无奈道:“阿烟,你是不是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