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烟虽然到现在都不太清楚，阮密对孟清辞到底有没有男女之情，但无论如何，孟清辞在他的眼皮底下被害，他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阮密显然也清楚这一点，他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继续道：“事出突然，但也并非无据可查。我知道自己罪不可恕，事后亲自回禀了王爷。但王爷说皇家既然起了这个心思，不是她动手也会是别人。总归会是这样的结果，没必要打草惊蛇。所以这件事便就这么被压了下来。”

阮明烟听了这话，不得不佩服明澈的宽宏，大约也因为这样，才让皇家这样肆无忌惮的残害他。

听到这里，阮明烟对过去的事情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兴趣，她对着阮密坦承道：“我不是他，没有这样的容人之量，她既然敢对我动手，就要付出代价。”

当然她说这话，也是算准了阮密不会再保老夫人，因为两人谈了这么久的话，阮密始终没有叫过一句娘。

或许，在阮老夫人当年枉顾儿子的意愿，害死孟清辞的时候，两人的母子情分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阮密果然没有反对，语气中是说不出的怅然：“当年王爷看在我的情面上，留了她一命，她却本性难改。我想王爷若是还活着，定然会后悔当初的决定。于她而言，多活这么多年，也该知足了。”

他这话说的真心实意，阮明烟一时无言，室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烛光映在阮密的脸上，阮明烟闲暇之余，认真打量了他两眼，发现这个男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是英俊儒雅的模样，他的眼角额头却已有了皱纹，连鬓边都隐隐可见白发丛生。

岁月终究不曾饶过任何人。

他的表情平静淡然，阮明烟无法从中探究到他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看待老夫人的。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不过也只是片刻，过了一会儿，阮密突然又皱眉道：“我估摸着，肃亲王既然已经回来了，你的婚事差不多也该有个结果了。”

他看着阮明烟，耐心解释道，“在名义上，她终究是你的祖母。这事，还是过些日子再处置吧。你的终身大事要紧，别再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耽搁了。”

凭着再次下毒的事，老夫人是难逃一死了。但她若是死在这个节骨眼上，阮明烟就得守孝，婚事自然也得延后。

她和李承翊的婚事本就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这一延期，以后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变故。

阮密考虑的很有道理，但阮明烟听了却莫名烦躁：“那魏芸兰呢，现在是不是也不能动？”

继母也是长辈，魏芸兰死了，她的婚事肯定也得推迟。

倒不是她有多着急想要处理这俩人，关键是她们自己太喜欢作死了。

隔三差五就得弄点幺蛾子出来，不除掉她们，谁知道以后还会做些什么？

阮明烟对两人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不想总放着这么两个人恶心自己。

阮密看出了阮明烟的态度，沉吟片刻，劝慰道：“放心吧，我会想法子让她们安分一点，不会再打扰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