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烟这才明白,眼前的人,应该就是之前肃亲王想要塞给李承翊的救命之恩的女儿。
张媛垂眸惶恐道:“王妃言重了,妾身怎敢受世子和世子妃的礼,不过是受王爷之命,来送礼而已。”
说罢她命身后的小丫头将手中的一个紫檀木盒子交给王妃身边的管事嬷嬷。
夫妻二十多年,王妃又怎会不知肃亲王是个什么样的人,若不是为了给李承翊和刚进门的媳妇难堪,他哪里会想的起什么送礼。
不过既然眼前的人这么识趣,她也懒得计较那么多,脸色缓和了一些道:“既然如此,礼送到了,你可以离开了。”
王妃极少这样不给人脸面,但张媛却面不改色的行礼告退,只是在临走前,抬眸看了一眼阮明烟。
阮明烟说不上那一眼是好奇还是挑衅,但不管是什么,她都不在乎。
经此一事,王妃的心情明显受到了影响,勉强撑着笑脸喝了阮明烟敬的茶,给了她一副看上去就很珍贵的头面做见面礼,而肃亲王那个盒子则连打都没有打开,就交给了阮明烟身边的丫头。
高侧妃见王妃心情不好,也没敢凑上去找没趣,而银月自进了王府,便事不关己,从不多言。
众人散了之后,王妃深深吸了一口气,对身边的秦嬷嬷冷笑道:“你看看,为了羞辱我,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秦嬷嬷知道自家小姐的苦楚,连她都觉得王爷越来越过分了,今日幸好那个女人知道些分寸,不然世子妃刚进门就遇到这样的难堪,脸上怎么过的去?
片刻后,王妃恢复了平静,她盯着外面的枯枝看了半晌:“不知不觉,天就这么凉了。高氏那边,让人行动吧,我是一刻都不想等了。”
这么多年,不给她脸也就罢了,但儿子是她的底线,肃亲王敢对她的儿子动手,她就要让他付出代价。
虽然这些天张媛主动负责起了照顾肃亲王的事,但高侧妃领着王妃的命,而且她也不甘心自己被一个新人比下去,反而更加殷勤了些。
从主院出来,便往肃亲王养伤的院子而去,想起刚刚的场景,她有些畅快又有些嫉妒:“那个女人,真是上不了台面,连王爷的意思都领会不了。王爷让她去送礼,当真就去送礼了,真是好笑。”
身边的丫头附和道:“她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姿色勾引了王爷,连个正式的名分都没有,哪能比得上主子了解王爷的心事。”
丫头本是为了奉承,却没想到这话勾起了高侧妃心中的痛处,她抚了抚自己的脸叹道:“年轻有年轻的好处,你看不过几日,王爷已经越来越离不开她了。说不得还有大福分在后头呢。”
这次回来,王爷对她明显没有以前好了,有些空闲,也总是要见从南疆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对那个还不会走路的孩子,更是上心,生怕王妃苛待了,亲自安排人手伺候。
想到刚才堂上的两个新人,她黯然道:“我的儿子若是还活着,怕是早成亲了,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
高侧妃没了孩子的那几年,脾气极为暴躁,对下人非打即骂,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这个丫头伺候了也不过几年,只是听说过侧妃还有过一个孩子,却不知当年具体的情形,自然不敢乱说。
主仆沉默中,两人缓缓走到了一座假山边,只听假山后面有人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