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他的过失,又如何会让谢宜年从中作梗,千里迢迢的将她带到这儿来。
齐少元没办法回答,他用手撑着额头,手掌遮挡住了发红的眸子,好半响才平复了情绪。
但声音依旧沙哑:“你身上被人中了一种蛊,才会忘记从前的事……”
雅间内就两个人,宋怀真能感觉到齐少元身上那股子悲伤的情绪。
但是,她并非什么记忆都没有的,她记得自己来自现代。
眼前这个男人的悲伤也好,还有他满眼的宠爱都好,并不是对着自己的,而是那个叫宋怀真的公主。
尽管她不讨厌这个男人,或许这个男人说的话都是真的,但她并不想去当一个替身。
她道:“从前的事,既然忘了那就有忘了的好处,我不想记得了。”
“我现在的生活很好,很自在,是我喜欢的,若你真是为我和昭昭好,就别出现了。”
齐少元眸中一片通红,眼里是说不出的痛苦。
他道:“若那蛊虫有害你之心,你也这般选择?”
选择不想记得从前的旧事?
宋怀真怕死,心里有一刻挣扎,但很快又被自己说服了。
光靠齐少元一张嘴,真不能说明什么,更何况这几年来,她也没觉得哪儿不适。
想来这中蛊一事,未必就是真。
“不后悔!”
宋怀真道:“或许,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公主,只是与你家公主生得一样罢了。”
齐少元没再说话。
他在金子谷这些日子,也看得出来,宋怀真是真的喜欢那里。
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没有那些尔虞我诈,阴谋阳谋。
她不用端着公主的架子,带着假笑,应付那些并不想应付的人。
那眼里的光,同从前不一样……
或许,不记得,也是一桩好事?
齐少元这样想,但心里更加痛得厉害:“吃饭先吧。”
然而,饭前说这些,真的很影响食欲。
满桌的丰盛菜肴,真是一点都没有食用的欲望。
宋怀真随意的扒了几口饭便搁了筷子。
齐少元全程一口都没吃下。
二人对面而坐,屋内静谧无声,显得格外的冷清。
最后,还是宋怀真先开了口:“该说的都说了,饭也吃了,也该散了。”
她站起身,态度很明确:“我去结账。”
齐少元坐着没动,伸手拉住她:“我让人送你回金子谷,待此番战事了却,此事我们再议。”
宋怀真想说不必了,但听他言语中带着几分咽哽,到底没忍心。
虽然她不想做替身,但是……唉……
沉默半响,最终还是应得一声:“行吧。”
齐少元从怀里掏出一个匣子给她:“这个你拿着,本来就属于你的……”
从宝栖楼出来,齐少元便没再跟着,宋怀真坐了他的马车,回到锦宜绸缎庄与聂德宇汇合,准备一道回金子谷。
那个锦盒,她一直揣在手里,没有打开过。
她并不需要齐少元的东西,可他说,留给昭昭也好。
昭昭拿到东西,还很高兴,开开心心的打开锦盒,嘴里还嘟囔道:“爹爹待我真好,出门一趟,还给我带礼物。”
末了又问:“娘亲,爹爹什么时候,昭昭想他了。”
宋怀真摸着她的脑袋,没有说话。
不经意间,却瞧见那锦盒中躺着的一支金簪。
金灿灿的,没有镶嵌任何宝石,金色的流苏下,垂挂着人见人爱的金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