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夫妻两个腻歪着,郭高义便同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眼见陈遵等几位将军还候着,便道:“公主清醒了,这一时半会的,驸马只怕也没空见你们。”
几位将军对视一眼,也很识时务,二话不说就退了出去。
他们带着援军,才赶到禹城,关于怀真公主死而复生的事也是刚晓得。
当然,死而复生这种事荒唐得很,也没得几个人相信,多半以为是齐驸马这个情种,找了个公主替身。
不过,大家心里觉得是替身,也没有多嘴说什么。
毕竟,这几年,齐驸马把他的情种精神发挥到了极致,吃多了才去找晦气。
只要这位爷,大事上不要含糊,其他的,随便啦……
一屋子人方才还在商议正事,这会呼啦啦的就全走完了。
夏夜的风带了丁点凉意,将廊下的灯笼吹得左右摇摆,灯光也呼暗呼明。
郭高义夫妇走在最后头,待转过垂花门,离开这小院子,仙儿才道:“我一会给你做夜宵,今夜你就别睡了。”
郭高义本也没打算睡,可在媳妇面前,还是要装一装可怜:“我都熬了几日了,再这样下去,你就要守寡了。”
仙儿无所谓的摆手:“没事,回头我改嫁找个跟你同姓的人,走出去还是高夫人。”
郭高义脸色就是一黑:“你敢……”
老子还没死,你就想改嫁了!
仙儿可不怕他:“你敢死,我就敢改嫁!”
两人日常斗得几句嘴,话题便又转了回来。
仙儿的情绪跟着低沉下来,叹道:“我看公主这般,只怕撑不得几日了。”
又问郭高义:“老头,姓谢的说那法子,就不能试试吗?”
谢宜年说的那法子,试试倒也能试试,可最终也是要死一个。
他这几日,没日没夜的翻找文献,与禹城有名的大夫讨论对策,无非就是想找个双全的法子。
只是这重生玄蛊出自南疆,并非中原人的强项,对其了解也不过片面,还真没什么法子。
郭高义望着天上的残月,重重的叹口气:“只怕明儿就该试试了。”
宋怀真的记忆想来恢复得七七八八了,所以身上种的蛊也反噬得格外厉害。
依着齐少元的性子,是不可能再等的了。
果不其然,天还没亮,齐少元就找到了顶着熊猫眼的郭高义。
开门见山道:“我不想等了,今日就将蛊虫引过来吧。”
郭高义早料到他会如此选择,但还是劝得一句:“再等等吧,若你出事,怀真只怕也不会好受。”
齐少元双拳捏紧。
他如何不知,又如何舍得。
可昨夜看见宋怀真大口大口的吐血,犹如纸片人般,奄奄一息躺在自己怀里,还宽慰自己的时候,他就等不了了。
不过是一条命,他可以给,只要她好好的。
齐少元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
郭高义除了应下来,还能说什么。
两个时辰后,谢宜年被人从关押的屋子抬了出去。
来抬他的人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很清楚,是为了什么。
宋怀真反噬得厉害,谢宜年只会更厉害。
尽管身体虚弱得厉害,奄奄一息的,但他还是有种胜利的感觉。
齐少元这辈子娶了宋怀真又如何,最终还不是要同自己一样痛苦死去。
他得不到的,凭什么要让齐少元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