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偏殿说话。”娴贵妃有气无力的说得这么一句,便先行往偏殿而去。
母女两分别坐下,墨香便亲自奉了茶水上来,退出去时又将殿门掩好。
娴贵妃一夜都没合眼,早就头疼得厉害,按着额角道:“方才你也听见了,你父皇病了,母妃也脱不开身,你素来又爱闯祸,日后母妃也没得功夫替你收拾烂摊子。”
“好在你如今已成家,倒是能去封地,那地儿天高皇帝远,又是你自己做主,还有驸马看顾着,日子必然比在京城舒坦。”
“是母妃的意思,还是大皇兄的意思。”宋怀真一听这口气,就觉得不对劲,不由得挺直脊背。
娴贵妃待她是真的好,素日里时不时喊她进宫说说话,又时常着人送东西去公主府。
同州可离京城不近,一来一去少说也要个把月,想见一面可不容易。
更何况,就算她是公主,去了封地一样不得圣令就不能离开封地。
娴贵妃舍得?
娴贵妃自然舍不得,可再舍不得也要把宋怀真送出去。
林贵嫔不对劲,哄着文宣帝吃了些不该吃的东西,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起初以为是宋蕴和所为,毕竟想登高位者,没有一个是心善的。
便一直藏着掖着,给这儿子打掩护。
可昨儿宫宴过后,她才晓得,自己的儿子哪有这个本事。
林贵嫔瞧着是宋蕴和送进宫的人,可实际,却是故人借着宋蕴和的手塞进宫的……
年轻的时候就见过那位故人的魄力,如今隔了这么多年,想来他的本事只增不减。
他想做的事,从来就没有做不到的,娴贵妃担心,不日这大启的江山就要易主了。
宋蕴和有几斤几两,她这个当娘的自然清楚,如何能与一个部署多年的人抗衡。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同州再不比京城,可一旦闹起来,那就是条活路。
只这些事不好同宋怀真说。
且见她想差了,娴贵妃便也将错就错道:“你知道,你皇兄那人的……”
宋怀真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宋蕴和容她不得了。
心里只觉讽刺得很,她又没想着当皇帝,宋蕴和作何这般怕。
搞毛了,她还真捞个皇帝来当当,气死丫的。
心里这般想,嘴上却不敢大逆不道。
只道:“且听母妃安排,儿臣何时启程?”
宋怀真越是乖巧体贴,娴贵妃便越发疼惜她。
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了,却还是死死压了回去。
本想说过几日就启程,可话到嘴边还是道:“等你父皇寿辰过了再走吧。”
到底还是舍不得的。
宋怀真没意见,应得一声:“好。”
文宣帝寿辰在十月初,还有一个多月,差不多够她料理手里的事了。
娴贵妃心里焦躁,说完此事也不留她,且还叫墨香送她出宫。
从偏殿出来,正殿那边已然安静下来,再没得文宣帝的怒骂声。
娴贵妃说他是病了,可这到底是什么病?
文宣帝在长宁殿怒骂不止,还有个林贵嫔呢?
带着一脑门的疑问,宋怀真出宫回了公主府才知林贵嫔昨儿在宫宴上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