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瑞也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事,下意识道:“公主,驸马爷还没来……”
话还没说完,宋怀真又阴阳怪气起来:“你是本宫的车夫,还是驸马的车夫?”
可怜的福瑞总算觉察出不对劲了,立马闭了嘴,赶车前往威远侯府。
等齐少元结了账追上来,也只看到马车扬长而去的影子。
天空飘着雪花片,落在肩头铺了一层霜色,他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只觉心里堵得难受。
……
威远侯府搭起了灵堂,徐正卿一早便出发去了城外,只等大军归来,便将徐语堂的灵柩迎回来。
白灯笼白幡,以及素衣,入眼的满是白色,给本就哀伤的气氛更添几分。
世家夫人们陪着苏氏,轻言细语的宽慰着,半大的孩子们都披麻戴孝守在灵前,一个个红肿着双眼。
徐正卿作为世子,自要为威远侯府顶起半边天,迎来送往各家吊唁的宾客。
宋怀真看见他,就瞧见那疲惫的神色,以及满目的血丝。
她跪于灵前替原装货给徐语堂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线香插进香炉,也对生死生出些许感概来。
徐正卿见她这般,还有心情揶揄一句:“怎的瞧你比我还难过似的。”
公主也是有品级的,哪怕威远候是她亲舅舅,也没有必有磕头,但她能做到这个份上,也很难得了。
宋怀真也不答,只拍拍他的肩道:“不管怎样,还是要保重身体。”
但因为身高不够,只得踮起脚尖,很有些滑稽。
威远侯府乃太子爷舅家,如今太子监国,百官不管站没站队,也都前来吊唁,聊表心意。
徐正卿也就空闲这么一瞬间,外间管事又传来唱喝声:“北疆王子和北疆公主前来吊唁……”
宋怀真抬步正准备往后面去看看苏氏,闻言下意识的抬眸去看徐正卿的脸色。
这一看还就不得了,只见那脸上瞬间泛起红润,将疲惫都冲淡不少,眉宇间的情绪十分复杂。
宋蕴和有着与北疆和亲的打算,便把北疆王子和公主都留下来过年。
或许是北疆也有这个意思,阿萨克和古丽都没有客气,并且积极的寻找和亲对象。
当然,古丽最近的目标一直都是徐正卿。
用她的话说,先头觉得这人还可以,处过之后感觉不嫁他有点可惜。
于是这些日子以来,这二人的纠缠还挺深,但并没有多少进展。
徐正卿调整好情绪,客气又疏离的将阿萨克和古丽迎进灵堂,也未多看古丽一眼,只当是寻常人对待。
宋怀真也没留下看八卦,而是往后院去看望苏氏了。
威远侯府她的次数不少,此番府中又乱着,便也没使唤小丫鬟带路,只顺着记忆往苏氏所居的正院去。
天上依旧下着鹅毛大雪,地上也覆盖了寸厚的银白,苏氏的院子比外头冷清不少,但悲伤却不减。
宋怀真不善宽慰人,说得几句让苏氏保重的话,陪着坐了会子,才又离开。
不过会子功夫,地上的积雪比之方才还要厚一层。
她披着白色斗篷,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积雪上发出“吱吱”声。
只是鹿皮制的靴子也不太御寒,走得会子便觉冻得双脚发麻,一脚踩空都没法做出及时的反应。
“小心……”
一只强有力的手从腋下穿过,隔着厚厚的斗篷扶了一把,耳边是那既熟悉又生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