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玫瑰椅上坐了,心境倒比方才还要开阔起来。
一上来就发脾气,没有提刀就砍,看来兄妹关系还没彻底坏死。
但宋蕴和此番来,也不是同她耍嘴皮子的。
被呛了一回声,冷哼一声也不说废话。
转头对一旁站着的人道:“给公主请脉。”
宋怀真这才注意到,花厅里还有个其貌不扬的人,同样穿着常服,但身上背了个小药箱。
那人颔首应是,恭敬上前示意要请脉。
这番做派,宋怀真一眼便能断定是太医院出来的。
这连太医都给请来了?
宋怀真心里咯噔一下,怀疑宋蕴和是不是知晓自己已有身孕一事。
两次诊脉都是郭高义,知晓此事的只有小青和紫雯,按理来说,这个消息应该不会传出去才对。
难不成是郭高义出事了?
宋怀真脑子转得飞快,人却还坐着不动,似笑非笑的看着宋蕴和。
“太子这是何意,是觉得把我关在公主府里,关出病来了?”
她呵呵呵的假笑:“虽是没了自由,但关出病来倒也不至于,毕竟吃喝不愁,一应用度都有人承担,倒是省了不少银钱。”
论起内涵的艺术,宋怀真那也不是盖的。
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是说几句不好听的话,让你膈应膈应。
果不其然,宋蕴和当真被气到了。
同时也没了耐性,冷声道:“耍嘴皮子能有什么用。”
又道:“你少给我装蒜,此番我为何带了太医来,你心知肚明。”
越是说越是生气,手指点点,恨不能把宋怀真的脑袋戳个洞。
“你有了身孕,竟然还敢瞒着我,你知不知道……”
“请脉吧。”
在宋蕴和的口沫横飞下,宋怀真果断的打断了他的话。
伸出手去,很爽快的让请脉。
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都知道了,那也没什么好瞒的。
能被宋蕴和私下领着进公主府的,必然是他极受信任之人。
花厅内伺候的人早早都被遣了下去,只余得三人或站或坐。
如今已有了些月份,要诊断是否是喜脉,还是很容易的。
花厅内并没有安静多久,那位太医便收了手,十分客观道:“回太子、公主,已有两月的身孕。”
这位太医也很会看脸色,瞧那剑拔弩张的气氛,“恭喜”二字,愣是卡在喉咙里没吐出来。
但同样不影响宋蕴和黑着脸。
宋蕴和挥挥手,把太医也遣了出去,这才质问宋怀真:“你有什么可说的?”
既然都被坐实了,宋怀真也不装了。
反问宋蕴和:“我说什么?”
又道:“我与齐少元乃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拜堂成亲的,成亲两年总算有了身孕,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宋蕴和却道:“如此说来,这孩子真是齐少元的了?”
宋怀真?
靠,你是有什么大病?
我到底是干了什么,才让你有产生这种不可思议的想法?
宋怀真也确实被宋蕴和这番想法给惊到了,以至于一时间都没说话。
宋蕴和见状,就知她如今所怀的孩子,定是齐少元的无疑了。
顿时脸色又冷了两分,不由分说道:“我让太医给你开药,这孩子留不得。”
“什么叫留不得?”宋怀真抬眸去看他。
声音比之先头也冷了几分:“你怎么不说,我这么个人,也留不得。”
她站起身,与宋蕴和平视,周身也多了几分冷厉。
“我夫君被你遣出去送命,我被困在这座府邸犹如笼中鸟,如今,连我腹中孩子性命你都要剥夺,难道真要把我逼到绝路吗?”
此时此刻,她冒出个荒唐的念头,要是反了宋蕴和,自己当女皇,这日子会不会好过点?
但这个念头才升起,她又自觉的给压了下去。
当权者容易秃头!
尽管宋怀真言语犀利,但宋蕴和半点不为所动。
他道:“只要你听话、无二心,日后,不管是荣华富贵还是男人,本宫都不会缺你的短你的。”
他神色一厉,目光看向宋怀真还平坦的腹部,言语恶毒起来:“但是这个孽种,绝对不能生下来。”
“你要知道,齐少元身上流的可不是一般人的血……”
“他生父,你或许没见过,但一定听过……”
“也不是旁人,正是大名鼎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