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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万福宫掌了灯,摆上的晚膳未用多少,便又叫撤了下去。
娴贵妃站在庭院中看这寂静冷清的宫殿,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宋蕴和入得万福宫来,瞧得一眼撤下的膳食,眉头一挑:“母妃纵然心里有气,又何必拿自个的身子赌气。”
娴贵妃讥讽一笑,看也不看宋蕴和,只转身便入了殿。
宋蕴和紧跟其后,又状似无意的提起宋怀真来。
“她真是小孩心性,见不着母妃,还想在宫里硬闯,也真是的,都这般年纪了,还不懂事……”
一边说一边笑,仿佛就是随口吐槽一下自己的妹妹。
但娴贵妃在这宫里混迹多少年了,如何不明白他这是拿怀真威胁自己。
心里一阵阵的泛着冷,面上神色却是没有一丝起伏。
淡淡道:“你同本宫说这些也没用,问一百遍,一千遍,本宫也不知那孩子去了哪。”
她抬眸,看向宋蕴和:“你才是本宫的儿子,难道本宫会做对你不利的事?能有什么好处?”
文宣帝驾崩,一行人跟着灵柩从行宫回到皇城,却唯独不见了一个宋蕴满。
未了以防万一,即便宋蕴满是个口不能言之人,宋蕴和也不想留下,以免夜长梦多。
可偏偏就是找不到人。
不管是行宫也好,还是行宫方圆百里,又或是皇城能藏人的地方。
仿佛这么个人,就这样人间蒸发了一般。
宋蕴和也没想怀疑自己的母亲,但赵玉轩提出一个可能性,这让他不得不警惕。
养条狗日子久了都会生出感情,更何况是人。
是以,这几日,他才拘着娴贵妃在万福宫,哪儿都不准去。
过了最初情绪激动的时候,此番宋蕴和也把娴贵妃话听了进去。
仔细的琢磨一回,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自己当了皇帝,母妃就是太后,有着无上的尊荣,去扶持一个哑巴对她来说能有什么好处?
到底是母子,宋蕴和想通这其中的缘由,便也递了个台阶过去。
“儿子不是这个意思,母妃照顾父皇多日,儿子也是怕您身体吃不消,父皇的丧事规矩又大……”
娴贵妃在宫里这么些年,性子早就磨圆了。
见宋蕴和给了台阶,她也没钻牛角尖,顺势就下了。
“母妃明白的,母子之间哪有隔夜仇的。”
言罢,又暗戳戳的上了回眼药。
“不管你做什么,母妃自然是站你那边的,没得理由为了个外人,坏了咱们母子的情分,你说是不是。”
宋蕴和当然也听出味来了。
他素来是个耳根子软的人,别人说几句,都要琢磨一回。
娴贵妃这么说,他自然想到赵玉轩的话来,似乎还真有那么点儿挑拨离间的嫌疑。
娴贵妃观其神色,便知是听进去了,当下点到即止,也不多言。
于是乎,宋蕴和又怀疑起了赵玉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