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老许,庄子里谨慎伺候着就行,当年王爷还小,不一定会记得他的模样。”
半个多月过去,白安明虽然没有受刑,但也已经快撑不住了。
硕大的黑眼圈挂在脸上,说话都感觉下一秒都要咽气的样子。
既然不能用刑,狱卒们就想了个法子,每半炷香派人将昏昏欲睡的白安明弄醒,坚决不让他睡一个安稳觉,短短几天,白安明瘦的脸颊都凹进去了。
但每当白安明向德贵诉苦,德贵都是同一句话。
“咱家只是奉命看着不让那些拳脚落在您身上的,别的事,咱家一律是不管的。”
就在白安明将要崩溃到全盘托出的时候,盛丛盛太傅终于到了。
“荒唐!白大人还没有定罪,你们怎么能如此折磨他!”
白安明哆哆嗦嗦的蹲在墙角,身前盛丛的身影堪称伟岸高大。
盛丛气的胡子都在抖,“王爷呢?安明是老夫的学生,你们得给老夫一个说法!!”
狱卒谄媚上前,“大人息怒,这安大人进来一句话不说,奴才们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盛丛一挥袖子,“老夫要去觐见陛下!”
狱卒们手足无措,而在监牢之外,时景言眼看着盛丛的马车走远了。
这老东西,终于忍不住了。
宫中,盛丛声泪俱下的描述着白安明的惨状,就好像若是不将人接出监牢,白安明就能没了命似的。
天崇帝也有些恼火,明明都派了德财过去,时景言这是还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吗?!
“老师,您快起来,朕这就拟旨先将白安明接出来修养。”
盛丛抹抹脸,“多谢陛下,安明他那儿子这次做了错事,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做老师的对安明的管教不到位,不然安明也不会养出这般逆子来呀。”
天崇帝手上不停,“白安明之子当街打人致妇人小产一事,证据确凿,属实恶劣,但白安明确实是无妄之灾了。”
“朕会告诉景言,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不过为了安抚民意,白安明这尚书之位是做不得了。”
盛丛连连点头,一双精明的眼睛不知盘算着什么,“陛下说的极是。”
白安明一家,当天就搬出了尚书府。
夜晚,新置办的宅子里,盛丛坐在白安明榻前好言安慰着,“是福不是祸,摄政王手段狠辣,你那儿子做的混账事,直接就是给人家递刀了。”
“这次你逃过去,也算有福了。”
白安明还有些恍惚,“老师,我和三个儿子,这辈子是不是完了?”
是不是永远不能入朝为官了?
盛丛悲痛的叹了口气,“就算为官不行,老师还有些人脉,你还可以在商行里大展拳脚。”
白安明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老师,您救救我,我为您这些年做了多少事,您不能不管我呀!”
盛丛脸上的笑立刻消失了,白夫人脸色大变,直接上前想要捂住白安明的嘴,“相公!你烧糊涂了!”
白夫人一个女子哪能按住封魔了的白安明,白安明一把扯开白夫人,随后直接跪地抱住了盛丛的腿,“老师,我这些年的人脉都在朝中,不能就这么断送啊!”
烛火闪烁,屋子里简直乱成一锅粥,言抒叼着跟草蹲在树上,满不在乎的掏了掏耳朵。
这群蠢人,还真当摄政王府是废物,白安明和盛丛做的那些事,王爷早就都查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