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世家门阀之所以能成为世家门阀，那是积累了数百年的底蕴。

朝中寒门官员妄图以一世之功，将那些世家门阀踩在脚下，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说起来也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就如同太子之所以低调，是因为太子是有资本低调的，即便是他再闷声不吭，也不会有人忘记他这个太子殿下。

而盛明珏若是不得势，那朝中再有人要支持他这位靖王殿下，就要好好思量一番了。

“你胆子倒是真的大！”

“胆子不大怎么成事？”盛芸芊眯着眼睛，抬手缓缓的摸着下巴，又看了盛明珏一眼。

盛明珏察觉到盛芸芊似乎有话要说，于是便高高的扬起了眉梢，“怎么？”

盛芸芊慢悠悠的说道：“说起来，太子的根基其实是皇后娘娘，太子与皇兄一样，都是庶出，而且都是由皇后娘娘抚养的，在名分上……除了他有一个太子的名头之外，皇兄似乎也不差什么啊。”

如今这位皇后娘娘膝下并无子嗣，早些年的时候倒是有一位大皇子。

只是那位大皇子也是命途不济，没长几年就没了，皇后娘娘的指望便也只能是在太子身上了。

从礼法上来讲，只要太子还记在皇后娘娘的名下，只要他还是太子。

不管太子和盛明珏究竟谁更合适做一国之君，那些世家门阀都会更加倾向于太子。

“你是说……”

盛芸芊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皇后娘娘对咱们众多庶出的皇子公主，都是恩泽深厚，我原是不想将主意打到皇后娘娘身上的，但如今形势逼人，我也不得不为啊。”

很显然，盛明珏对皇后娘娘也同样没什么母字之情。

“皇妹想怎么做？”

在说这话的时候，盛名珏是笑着的。

他生了一双和刘德妃一般无二的狐狸眼，一颦一笑之间都透着些狡猾的意味。

盛芸芊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狐狸！”

盛名珏眯眼笑着说道：“皇妹这是什么意思？先前这些话，不都是皇妹自个儿说的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盛芸芊也没有再犹豫，而是直接说道：“太子和皇后都是谨慎人，咱们一时半会未必就能寻到皇后和太子的错处，可宫里不是还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么？就算是什么事都没有，想要制造出些事端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是说……”

盛芸芊叹息一声，笑着说道：“有些话，到底是好说不好听啊，皇兄只需要知道，我是心向皇兄的，便是了，中宫不倒，太子的地位便稳如泰山，这些事因并非是出在世家身上，而是出在皇后娘娘和太子身上。”

在刚刚重生的时候，盛芸芊或许会将自己前世所遭遇的一切，都怨怪在司翎渊身上。

但是如今伴随着盛芸芊对朝局的越来越了解，她突然发现，问题其实并非是处在司翎渊身上。

她前世之所以会落得那样的下场，根源应当是在皇后和太子身上。

前世她只是一个公主，不争不抢，在朝中更是无权无势。

正因为这样，她才会成为一个活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