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翎渊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事发之后，他还未曾见过盛芸芊，自然是不知道皇帝陛下那边的意思。

不过司翎渊也能猜到皇帝陛下的意思。

一边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世家公子，另一边是皇帝自己的儿女，就算是不出于朝中局势的思量，皇帝陛下会怎么选，也能够猜得到了。

“是谁？”

“什么？”

萧云弗站起身来，隔着一道铁栏看向司翎渊，“是谁做的？靖王……还是长公主？”

司翎渊沉默片刻，说道：“不是长公主做的。”

即便盛芸芊行事凌厉，心狠手辣，但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你还护着那位长公主！”萧云弗在看到司翎渊的态度之后，登时便怒了起来，“你当我不知道，那位长公主殿下一早便是靖王那边的人！”

面对这句话，司翎渊无法反驳。

萧云弗咬牙说道：“那位长公主好大的本事啊！先是保下了沈书筠，收了血衣卫和御林军，又是永州赈灾，打了太子的脸面……西北军、血衣卫和御林军都是长公主的人，只怕这长公主就算自己想坐皇位，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这句话当然只是嘲讽而已，但却侧面印证了如今盛芸芊这位长公主的权势，已经到了一种惊人的地步。

为了不落人口实，盛芸芊没有在朝堂上下功夫，但她所做的一切，却是实打实的将军权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等到所有人回过神来的时候，才突然发现。

那位长公主，远远没有他们以为的那般愚钝和嚣张跋扈。

甚至可以说，现如今的盛芸芊，是真正能够左右下一任皇帝是谁的人物。

但这一切，偏偏都是那么的不起眼，仿佛这位长公主只是上蹿下跳肆意胡闹，甚至于到如今，依旧没人将她放在眼里。

司翎渊平静的对上萧云弗那尖锐的目光，依旧还是沉默。

萧云弗说道：“司翎渊，你别忘了，你除了是长公主的驸马之外，还是司家嫡子！你是想要看着长公主和靖王，将家族的百年基业铲除殆尽么？”

“表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你什么时候冷静下来了，我再来找你。”

司翎渊毫不犹豫的转身，抬脚离去。

而萧云弗此时已经全然没有了世家公子的体面，他在后面歇斯底里的喊——

“司翎渊，若是不除掉长公主，你迟早会是与我一样的下场！”

司翎渊走出刑部大牢之后，仰头看了看天。

即便是才刚刚过了年关，京城里仿佛也没有一丝喜气，连天气都没有要转暖的迹象，寒风吹过，瞬间让人冷到了骨头里。

而正在此时，司翎渊一抬眼，突然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一个老人。

那人身上披着一件厚重的大氅，里头是绛紫官袍，须发花白，一双苍老的眼睛里隐隐闪烁着精光。

司翎渊顿了顿，抬脚走过去，颔首行礼。

“外公。”

这人正是如今的萧家家主、当朝右相萧浱风，更是司翎渊母亲萧氏的父亲，当朝皇后的叔父。

萧浱风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花白的发丝都隐隐凌乱，但眼神依旧精明而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