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银针啊,还是本宫从太医院那里要来的。”
盛芸芊捻起了一根银针,又将匣子里的青瓷药瓶随手打开,用银针沾了沾里面的药粉。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自始至终都十分的轻柔,甚至是动作都异常和缓。
盛芸芊其实知道,施如虹置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
但很多事情,她也没有办法。
有些事既然做了,那就必然要有人付出代价。
寄月跑了,那付出代价的这个人就必然是施如虹。
她弯下腰,轻轻的将手按在了施如虹的肩上,将一根银针刺入了他的颅顶。
“唔……”
分明已经动弹不得的施如虹在这一瞬间,猛地颤动了一下,嘴中骤然咳出了一口血沫子。
盛芸芊用衣袖挡了一下脸,但那鲜血还是溅在了她的衣袖上。
她面上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极为轻柔的说道:“施堂主,你要相信,本宫总会有本事让你开口的,习武之人总是最了解习武之人,不是么?”
“哈……哈……”施如虹剧烈的喘息着,大睁着一双眼睛看着盛芸芊。
“长公主殿下……便只有这点手段么?”他哑着嗓子说道。
盛芸芊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本宫从前不动你们,是因为你们还没踩到本宫的底线,到了这种时候,不管是你……还是寄月,一个都跑不了。”
不知道为什么,施如虹总觉得盛芸芊在说话的时候,竟是有一种阴气森森的感觉。
但他还是强行忍下了剧痛,咧着嘴笑着对盛芸芊说道:“说了让你试试!你一个公主,就算是……拼上性命,又能做什么呢?这盛元的江山,终归还是要交到你那些兄弟手里的……”
一个公主,再如何为这盛元的江山尽心竭力,即便她也是皇室血脉,可这江山,终归也不是她的。
为了别人的东西,去拿自己的性命做赌,盛芸芊只怕才是这世间最蠢的人。
闻言,盛芸芊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了许多。
她收敛了表情,垂着眼眸看着施如虹,“施堂主,你就算是说破了天,也是没用的。”
说到这里,盛芸芊还稍稍顿了一下,随后颇有些遗憾的说道:“从今往后,这世上只怕是就没有施如虹这个人了……”
另一边,萧浱风脸色沉沉的看着沈尚书。
“说到底,还是沈七被人利用,才会惹下如今的祸事,以至于让那长公主抓到了把柄。”
沈尚书名叫沈易安,虽说是沈七的父亲,但年岁却和萧浱风查不了多少,如今已然是年近古稀了。
沈易安脸色颓然,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说道:“长公主怕是铁了心要从沈家下手了,萧大人,在下不求你能救我出去,但求萧大人保住沈家。”
萧浱风沉默半晌说道:“只怕是难。”
“为何?!”沈易安顿时皱起了眉头,“长公主分明是趁机陷害,她还能为着这么点事,将我整个沈家满门抄斩不成?”
萧浱风抬手按了按微痛的额角,说道:“沈大人,长公主这回不单单是为了沈家,还是为了礼部。”
“什么?礼部?!”
萧浱风语气沉重的说道:“当初沈书筠之事,你我也没少在其中阻碍长公主,而今沈书筠已经顺利掌握了西北军,长公主怕是要秋后算账了,更何况……”
“什么?”沈易安胆战心惊的看着萧浱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