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柳颜姝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露出任何破绽，但一想到身边之人接连离开，她便很难冷静下来。

柳颜姝被下人带到一个偏僻的小屋。

小屋闷热潮湿，院子里也疏于打理全部都是脚踝高的杂草，而瑛嬷嬷此时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你们都下去吧。”

柳颜姝深吸一口气，拿出一早就备上的银针，先是封了几个穴位防止毒素扩散，然后才开始观察瑛嬷嬷的中毒反应。

“瑛嬷嬷，您能听到我说话吗？”

瑛嬷嬷张张嘴，说话的声音很像，柳颜姝不得不将耳朵凑过去想要听个清楚。

“是王妃吗？”

“别担心我，我好的很呢。”

“不对呀，王妃已经走了，你不是秦王妃。”

瑛嬷嬷像是在自言自语，双目暗淡无光，“是我愧对于太后的托付，下去再好好跟他们赔罪吧。”

大病之人最怕的就是一心求死。

柳颜姝担心瑛嬷嬷想不开，便将嘴巴凑近了她的耳朵说道：“我就是柳颜姝，我没死，我还在，瑛嬷嬷，您睁眼看看。”

瑛嬷嬷艰难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完之后又摇摇头，“你不是。”

柳颜姝不知道应该如何证明，她跟瑛嬷嬷接触的时间不长，二人之间也没有什么隐秘的事情，最能证明的，只有她这张脸，和那一手医术。

“瑛嬷嬷，你坚持一下。”

柳颜姝给瑛嬷嬷喂了一颗解毒丸，一边把脉一边让青栀将她脸上的妆容擦去，露出本来的面貌，嘴上也没闲着，念叨着跟陈太后的种种，念叨着和瑛嬷嬷为数不多的相处......

瑛嬷嬷的眼睛亮了亮，语气有些激动，“你，嗬嗬，你，真的是秦王妃？”

“是我。”

柳颜姝毫不嫌弃的攥住瑛嬷嬷粗糙的手，眼角也有些湿润，“抱歉瑛嬷嬷。”

瑛嬷嬷同样是两眼泪光，说话的底气也足了一些，“没什么好道歉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瑛嬷嬷别激动，我先帮你解毒。”

幸运的是这次的毒药并非罕见，柳颜姝开了一张方子让暗五去抓药熬药，便整个人都陪着瑛嬷嬷。

“瑛嬷嬷，你可知下毒之人？”

瑛嬷嬷摇摇头，“王妃啊，你太冲动了，我这老骨头死了就死了。”

“瑛嬷嬷别这么说。”

“你听我说完。”瑛嬷嬷不给柳颜姝说话的机会，“我知道现在局势，很危险，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太后在地底下也能安心。不用追究下毒之人，坚持下去，笑到最后。”

柳颜姝泪眼模糊，其实能给瑛嬷嬷下毒的人无非就是那么几个。

她并没有打算听从瑛嬷嬷的劝阻，之前谨慎再谨慎，她含冤而死，柳家被害，陈太后也离奇而死，这一次，就让她任性一次。

苟活，并不是柳颜姝想要的。

她要让那些害她之人付出代价！

瑛嬷嬷叹口气，满脸愁容，生怕柳颜姝因为她这个奴才走了弯路，几经劝说。

柳颜姝于心不忍，只能表面答应，但这件事，她势必要彻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