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量着如何开口呢,就瞧云舒眼神幽幽,不咸不淡地冲冯姨娘说了一句话。
云舒幽幽地看着冯姨娘,眼神似笑非笑:“真没想到冯姨娘持家如此有道。今年大旱,庄子竟还丰收了?”
云舒说着又看向凌柱:“恭喜阿玛,照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您从户部借的银子就能还上了。”
一句话提醒了凌柱。
今年大旱,庄子进项怎么可能好!还有他这些年从户部借银子,多年来只借不还,算起来至少得借了七八千两了。
哪有银子给这产婆多付酬金?!
凌柱觉得今儿个他的脸面和银子都保不住了。
怎么办?
和冯姨娘先去一旁好好商议一下对策?
不,不成。
这想法一冒出来,凌柱就直接否定了。冯姨娘这蠢货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明知府里没什么钱了,刚才竟然劝着他给产婆当真付了两千两。
忽然之间,福灵心至一般,凌柱看了云舒一眼。觉得云舒出嫁后变聪明了许多,也大胆了许多。
两千两的败家承诺是她许的,不若把她叫到一旁,问问这死丫头有没有什么对策。
“你跟我过来。”凌柱冷着脸对云舒召唤。
父女两人进了耳房,凌柱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低吼:“你明知老子府上没银钱,还许诺两千两,你到底想干什么?败家玩意儿,今儿个你不给出个对策,便拿你自己的私房钱填这两千两的窟窿。”
云舒已经不在乎他的冷言冷语了,直接道:“不想给这两千两也容易,只要阿玛弄清楚,为什么产婆那么着急地让您选择保大还是保小就行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凌柱皱眉,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心头一片混乱。
他直觉,云舒接下来的话,可能不是他愿意听的。但有两千两银子的大山挡在面前,不得不听。
“其实很简单。”云舒反问凌柱:“如果真的到了大人和孩子只能二选一的绝境,这产婆为什么又在两千两银子的诱惑下松口,说能帮我额娘撑到太医来?由此可见,我额娘未到绝境。产婆让您选择保大还是保小,大有问题。”
云舒说罢,打了一张感情牌出来。
她眼神真挚地望着凌柱:“阿玛,女儿今儿个的确太着急了些,顶撞了您。但都是为了额娘和弟弟妹妹。女儿是信任您,才跟您说这些的。阿玛一定要给我额娘和弟弟妹妹一个公道。若真的让那产婆弃大保小,我可怜的弟弟妹妹一出生,就会是没娘疼的孩子。阿玛也会心痛吧。”
云舒自小就和凌柱不太亲近,忽然这样,凌柱心底不知道哪根弦被触动了。
动动喉咙,他有些生硬道:“罢了,不跟你计较了。你话里的意思,我明白了。你额娘和你弟弟妹妹,阿玛会给他们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