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嬷嬷又想起云舒方才安排之中的一点疏忽,提醒道:“我那表弟媳妇是个身有旧伤的寡妇,采买的事不好出面。奴婢又是府中的嬷嬷,也不能太频繁出门。格格您如何安排?”
云舒微笑:“这个简单。让我的陪嫁,张平两口子去办。”
张平是云舒乳母的儿子。
乳母一家原是她额娘瓜尔佳氏当年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云舒出嫁后,他们一家便被瓜尔佳氏安排给她的看田产铺子。这一家都家生子,身家性命都系在云舒和瓜尔佳氏身上,忠诚有天然保障。且张平性情敦厚,是个可以用的人。
福嬷嬷先前听顺儿宁儿两人提起过这家人,觉得云舒安排妥当,应道:“那奴婢过几日便去传话。”
“不必再等了,你明儿个便去传话,让他们都尽快办。”记忆中,这个时代的京城一进了十一月经常下雪,不便出门。
“明儿个便去?”福嬷嬷刚刚还在心底夸云舒安排妥当,这会儿又觉得云舒过于心急。
她出门太频繁的话,只怕不太好。
福嬷嬷连忙提醒她:“但奴婢最近已经多次出府,若太频繁,怕被有心人说道。奴婢是不怕别人说的,只怕影响到格格。”
“我又不是派你出门做坏事,有什么好说道的。再者若当真有人问我,我也有说辞。”如果真有爱挑事的来问她为何总派福嬷嬷出门,她就说提炼精油是为了侍奉四爷。
侍奉四爷,是一个好借口。
再说提炼精油本就是因给四爷熏衣裳而起,她用起来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福嬷嬷见云舒心中有应对的法子,便也没再多说。
次日,待云舒向嫡福晋请安回来,福嬷嬷便又出府传话去了。但刚出后门就瞧见街角不远处又两个身着赭色衣衫、大约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袖着手待在墙角。
若是寻常街道,街角有人蹲着聊天实属正常。
但此处不同。
哪怕这里是后门,规矩不似前门那般大,依然不是寻常地界。
这里是当朝四皇子、八皇子、九皇子三位皇子府的后门。三座皇子府相连,寻常人根本不敢随意靠近。
是以,福嬷嬷路过时,不动声色打量了那两人一眼。其中一个似有些眼熟,但实在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她有云舒安排的任务在身,且云舒多次叮嘱过不要声张,她也不好总打量那街角的年轻人,以免引出不必要的麻烦。福嬷嬷没多看,快步离开。
那两个街角的年轻人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看到福嬷嬷走出几十步后,其中一人问:“方管事,方才这老妇瞧着像四爷府里的嬷嬷,咱们派人跟吗?”
那个被称作方管事的年轻人皱着眉头又看了一眼福嬷嬷的背影:“我仿佛在哪里见过她,但一时想不起来。”
“您想别想这个了,赶紧说到底派不派人跟上去。不然,待会儿人要走远了。”
“主子让咱们盯着后院女眷,重点盯着年轻的。”方管事有点犹豫。
“可都这个点了,四爷府上哪有几个年轻女眷出门?出来的几乎都是年纪大的。”另一人有点沮丧:“这大冷天的,谁家女眷都不乐意出来。”真不知道自己主子到底让他们在这里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