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很不想因为一张床坏了就和云舒计较,盼着李氏这个挑起事儿的,赶紧主动走。
但李氏还是没开口。
短短几秒钟,四爷已经瞧出来,李氏很想揪着“床消失”的事儿狠狠发作云舒。至于嫡福晋是什么心思,他还不确定。
四爷又淡淡的补充了一句:“你们若觉得爷在这里你们不自在,爷先回去,等你们处置完了再来。”
这话听起来实在好脾气。
嫡福晋心里却咯噔一下:得,四爷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李氏想走也走不成。她和李氏今天必须当着四爷的面,把那张“床”的事儿掰扯干净。
如果不当着他的面处置,四爷还不知道要把她想成什么阴暗人物呢。
李氏也知道此刻她必须当着四爷的面把这件事说完,初时有些慌乱,但转念一想又不怕了。
云舒的床没了,这是事实,不是她诬陷。
今儿个这事,她占理。
谁也没理由偏袒云舒。
就算不能动用家法打她一顿出气,至少也能让云舒罚俸半年,禁足三月。
想明白,李氏换了个淡然的表情:“妾身很是好奇云格格那床到底是怎么没有的。而且,这么大的事她竟然都不向嫡福晋禀告一声,实在不该。”
提起这茬四爷心底就来气。怎么没的?还不是那个讨厌的小乌鸦嘴乱说话!亏他还特意叮嘱她,结果这小蠢猪全当耳旁风。
四爷正想着回头怎么让云舒好好涨涨记性呢,就听嫡福晋开口了:
“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一张床而已,回头我让人再打一张送过去。别管原因是什么,总不能让她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福晋你真是大气,不亏是步军统领的女儿,拔步床这样费银子费工夫的大件,说补就补了。但妾身想着,您再大气,也不能不顾着咱们府里的规矩。这事儿总得先问个明白才好。若是她犯了什么过错,纵然不重罚,也得做个样子出来,才能服众。”
“毕竟咱们这后院这么多人,若以后大家有什么事情都不汇报,全都私下做了,您这位嫡福晋岂不形同虚设?威严何在呢?”李氏微微叹了口气:“福晋您就是太心软了。这样别人会不把您当回事的。”
嫡福晋心里冷笑:最不把我当回事的,还不就是你!现在来装什么大尾巴狼!还不是想借刀杀人!
“云舒这小丫头心思纯净的很,不是奸邪之人,断不会无法无天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我今儿个给她补上一张床,她也只有感激我,不会因此便不把我当回事。”嫡福晋明着夸云舒,实则骂李氏。
李氏听出来她在骂自己,心底恨不得扎嫡福晋几针,面上还要做出为嫡福晋分忧的模样:“唉,福晋您这么处置,要是传出去了,知道的说您是待人真诚,不知道的兴许会在背后议论您枉顾府里的规矩。”
“好歹也得把人叫来问问清楚”李侧福晋说着皱了皱眉头:“不过,出了这样没头没脑的事,就算云格格自己到了正院,在四爷和福晋跟前,大约也说不出什么狡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