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情况如何?”胤禛边说边往筱湘院的方向去,他的声音并无多少变化,但是一直服侍他的苏培盛却是能明显感觉出四爷此刻心情很不好。
至于原因,苏培盛却是不敢妄自揣测,或者说是揣测到也当不知道。
“说是难产,庆幸一早就将稳婆请到了府中,府医也已经过去。福晋还递了您的帖子去请徐太医。”苏培盛追着四爷的步伐,将所有的安排回禀一遍。
“嗯。”说话间四爷已经走到了筱湘院,乌雅氏的卧房正传出低低的呜咽声。
“妾身见过四爷。”乌拉那拉氏微微一福身子,遂引着四爷到正厅的软榻左侧坐下,冬映适时为四爷奉上茶盏。
“因何受了惊吓?”四爷问道,他子嗣少,每次去给德妃请安都会被耳提面命一番,如今好容易有新生命降临,竟还遇上了难产。
“说是今晚用完膳食,去园子里走了一会儿便回了屋子,底下这些奴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具体情况得等乌雅妹妹生下孩子后问问她才能知晓。”乌拉那拉氏缓缓的转动着手上的钏珠,看似冷静的言语中含着满满的担忧。
做过母亲的人,心总是柔软很多,当初她生弘晖也相当的艰辛,是以,此时乌拉那拉氏真心为乌雅氏担忧着,祈祷着。
产房中,乌雅氏的状态非常的不好。
“孩子逆位,宫口开的太小,产妇快脱力了。”接生嬷嬷跪坐在床边,时刻关注这乌雅氏的情况。
“去,按着这个方子煎药来,再将老山参片给乌雅格格含上一片。”赵府医将手中刚写好的方子递给随侍的小苏拉,紧张的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
他的双手在袍服上搓了两下,最终来到了四爷和乌拉那拉氏跟前,唰唰两下跪了下去,“四爷,福晋,请恕奴才无能,孩子情况不好,随时有胎停的风险,这已经超出了奴才的能力范畴,不知太医还还需多少时间能到。”
说罢,赵府医头埋的很低,那额头上的汗水不受控制的冒着,这可是在寒冬天,室内虽有炭盆,也不至于热到人不停冒汗的程度。
“已经去了些时刻,你自管使出看家本事看顾着。”乌拉那拉氏瞅了四爷一眼,见他没有示下的意思,方才说道。
“是。”赵府医从地上爬起来,胡乱擦掉快要透进眼睛的汗水,再一次回到产房。
丫鬟们一盆接一盆的把污水往外面抬,乌雅氏因为有老山参吊着,多少有了些力气,听着接生嬷嬷的话保持体力。
木嬷嬷可是宫里出来的,虽然没听见赵府医同四爷和福晋说话,但并不妨碍她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随即轻移莲步走到赵府医的身边,“赵大夫,格格的情况如何?”
瞧着是木嬷嬷,赵府医也不敢隐瞒,毕竟木嬷嬷代表的是德妃,当即将情况小声告知。
“竟然已经严重到如此地步?”木嬷嬷听完紧皱着眉毛,心中揣摩着德妃娘娘的心思。
德妃派她来,自然是重视这一胎,毕竟是乌雅氏族人生的,虽是庶子,终究是比李氏的孩子来的亲近。
但现在的情况,若是强行保孩子,乌雅氏定然会因为撕裂大出血,一个没有亲额娘的庶子对德妃来说用处大还是乌雅氏活着的价值大,木嬷嬷心中没有定数。
现下该如何是好!木嬷嬷两手搓在一起,为难极了。